既然不再打电话,她就把室内无线电话随手放在桌上,钟母没两秒便唠叨:&ldo;电话要放回机座充电,不然很容易通话的时候没电。&rdo;
&ldo;哦。&rdo;哪有这么容易没电?但钟漫没敢反驳,慢慢地捡了电话放到机座。
&ldo;那边的灯不用就关了。&rdo;
钟漫喜欢整间屋子的亮度平均,在自己的公寓时她会同时把客厅和饭厅的灯开了,尽管她只坐在一处,另一处都要光亮。可现在在家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争了,慢慢踱过去关灯。
客厅暗下来,屋里昏昏暗暗的钟漫也不想待着,便要走回房间去,可她再走了两步,钟母又开口:
&ldo;果然不是自己付的就不在意,现在的电费可贵了。&rdo;
本来想息事宁人的钟漫见母亲如此不屈不挠,钟漫微恼,但她仍控制着自己强压怒火解释:&ldo;妈,太暗对眼睛不好。&rdo;
&ldo;什么太暗,你又不坐那边,开了不就是浪费吗?!
&ldo;那又花不了多少钱,怎么开个灯你也要跟我算!&rdo;钟漫不禁来了气,她喜欢光亮的习惯母亲是知道的,可每次都念,每次都要念!这才几角钱的事儿?难道不是自家女儿的舒适最重要吗?
&ldo;生活艰难你知不知道?唉,你这一代没吃过苦,想我以前……&rdo;钟母开始搬辛酸往事出来,但钟漫从小听到大都会背了,此时再听更不耐烦。&ldo;你说开这灯要多交多少电费,十块够了没?&rdo;钟漫自口袋里掏出张十元钱,啪地放在桌上。&ldo;这样没事了吧?&rdo;
&ldo;你认为我是稀罕那十块钱?&rdo;钟母觉得被自家女儿瞧不起了,立时就嚷。&ldo;现在会赚钱就不用听我的话了吗?我说东你就偏要往西走是吧?&rdo;
&ldo;我不想跟你吵。&rdo;为了个破灯至于么?还不是故意寻衅。
&ldo;你现在是不是认为跟我说话配不上你,我挑的人你也看不上眼?!&rdo;
&ldo;妈,我说了男朋友我自己找!&rdo;今早她再次拒绝相亲后,现在马上被借题发挥。
&ldo;见个面、吃个饭就这么委屈你?!要不是你是我女儿,我用得着帮你打点么还受你气么!&rdo;
&ldo;我要不是你女儿,还会站在这儿让你骂?!&rdo;
&ldo;你这什么意思!&rdo;钟母霍地站起来,钟漫却不再管她冲进房里,还用力把门关上。
坐在床上看书的叶明希抬首,正对上怒气冲冲的钟漫。钟漫一见他纯洁无辜的天使模样,气马上消了一半,坐到床沿摸摸他的头问:&ldo;在看什么书?&rdo;
&ldo;白夜行。&rdo;
&ldo;嗯,这本不错,东野圭吾的。&rdo;钟漫学生时代很喜欢看小说,三不五时买一本,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一柜子,叶明希手上这本也是她很喜欢的。
房间里静了下来,钟漫伏在床尾等心中的怒气过去,叶明希坐在床头安安静静地看书,良久良久,才听到钟漫模糊的声音传来:&ldo;你说,人为什么非得要结婚呢?&rdo;
她没期望叶明希回答,而叶明希也确实没有回答。
&ldo;唉,好烦……算了!不想了,反正我们明天就回去。&rdo;钟漫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回自己的小窝,重重地松了口气。都说&ldo;在家千日好&rdo;,可在老家只要待三天以上,日子就绝对称不上好。
她伏在床上不想动,侧着头看着叶明希,许是察觉到她的眼光,他移开面前的书对她笑了笑,她立刻也笑了,问:&ldo;你也想回去,是吧?&rdo;
叶明希点点头,见钟漫眉宇间还是放不开,忽然抛下手中的书,伸手摸摸她的头。
钟漫嗤的一声笑了,昂首装作要去咬他,他的小手却没缩回去,很坚持地摸够了才罢休。
知道叶明希是在安慰她,钟漫这一刻突然觉得如果能养个叶明希这么贴心的儿子,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好了。
不过现在她还没结婚也能养儿子,更好。
&ldo;东西记得收拾好,我们明天早上的火车。&rdo;
※※※※※
与来时相似,钟漫仍是带着叶明希和行李,由钟父驾车送他们到火车站,只是今次车上多了钟母同行。至于弟弟钟明,他总有百千个藉口拒绝离开线上游戏,而钟父钟母亦有百千个理由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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