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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打仗的话‐‐有得说起没有?&rdo;
她那张脸子显得更肿了些,给电灯照着‐‐发着青灰色的光。
眼睛睁得大大的对着老太太‐‐等着她的回答。
这问题现在变成了一个硬东西塞在她胸腔里了。
可是以前她竟那么不在意,那么忽略,连哥哥信上有没有提起这件事‐‐都记不起来。
老太太对她摇了摇头,她就把身子挺直了点儿。
她话说得很快,很流利,显然是她说熟了的。
不过嘴唇撮得紧紧的,看来她不愿意把声音放出去。
&ldo;反正是这个样子,反正是。
世界一乱,我们娘儿两个‐‐嗯,才不得了哩。
我不能望着唐老二把田卖光,骨董字画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偷着卖!
我不管!
‐‐我该派有的一份我就要他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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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当然啰。
这个……&rdo;
做母亲的把嘴斗到水烟嘴上去了。
屋子里响起呼啦呼啦的声音。
那幅画着牡丹的帐帘子就给埋到烟雾里面。
水烟屁股那股冲鼻子的气味跟油漆气味混到了一块儿,逼得芳姑太太拿手绢在鼻子跟前扇着,一面呛得咳了起来。
三太太的孩子哇哇地哭。
声音直发闷,好像她给什么堵住了嘴。
于是又飘起了那个不成调的催眠歌,并且听得出做娘的在拍着那个小孩子‐‐哭声就一抖一抖的。
那位三太太的嗓子老是这样细,这么尖,在这夜色里飘得毫不费力。
她仿佛特为要弄上点声音来叫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可是听去倒反觉得寂寞,觉得凄凉,简直不像是从一个有血有肉的生物身上发出来的‐‐还叫人疑心到这世界上压根儿没有一个生物。
忽然‐‐芳姑太感到心头一阵酸。
那种一高一低的哼声像是一条长丝,而她攀着这条长丝在这里荡着。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来由,她总隐隐觉得这歌声跟她的身世有种说不出的联系。
她想到祝寿子吃奶的时候那些光景,又想到大少爷临死时候的样子,那年她头胎生的那个女孩子还没有坏。
于是以后她一直跟祝寿子孤零零过着日子,还让小叔子他们簸弄着欺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