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贺容予重新提起此事。
刘原恭敬地唤了声王叔:&ldo;原儿全凭王叔定夺。&rdo;
贺容予打量着他,轻笑了声:&ldo;既然陛下今年生辰已过,便从明年开始吧,也好有时间准备。&rdo;
刘原点头:&ldo;王叔说得是。&rdo;
贺容予又道:&ldo;昨日听闻昭昭给陛下送了礼,昭昭便是臣,这礼也算臣送给陛下的,陛下不介意臣借花献佛吧?&rdo;
刘原摇头:&ldo;自然不介意。多谢王叔,多谢小姑姑。&rdo;
&ldo;陛下不喜欢那礼物么?怎么不见戴出来?&rdo;
刘原这才觑到贺容予腰间的玉佩,想来也是昨日她挑的。刘原眼神微怔,抬起头来答道:&ldo;王叔误会了,孤自然很喜欢这礼物,正因为太过珍视,才舍不得拿出来经受风霜。&rdo;
贺容予笑道:&ldo;有些事物便是需要出来经受风霜的,倘若永远束之高阁,那它便失去了它的意义。&rdo;
刘原微愣:&ldo;王叔说得是。&rdo;
&ldo;臣先告退了。&rdo;
贺容予走了,刘原目睹他的背影远去。
他脑子里还在想那句,失去了它的意义。
于贺容予而言,心意是常有的,这一件没了,会有人送他下一件。只要那人一直在他身边,这心意便一直存续。而于他而言,或许这是此生唯一一次。
他做不到贺容予所说的坦然。
-
七月的暑气一直热到八月,八月桂花香。
昭昭院子里便栽了一棵桂花树,香气在花开的第一夜就顺着窗牖爬进昭昭的梦乡。今岁上京城的桂花开,昭昭是第一个知情人。
她猛嗅了口,伸了个懒腰。
今日东州王卫郢离京,贺容予要去送,她也去。
一眨眼,便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东州王的部众都已经整装待发,在城门处相候。贺容予和卫郢在城楼上说分别前的话,昭昭也在城下远远等着。
她敢说自己是这世上知道贺容予最多事的人。但也有些事不知道。譬如说,贺容予和卫郢怎么熟识,怎么成知己。
五州郡王是世袭,除非如杨义那般不忠不义,起兵谋逆,否则便一直由某一族世袭罔替。东州是卫家当权,卫郢是卫家嫡次子,十八岁那年才乘袭王位。但他八岁时,曾随父来京,遇见了九岁的贺容予。
贺容予当时已经有才名在外,卫郢在东州也是小才子,自恃有才华,便找贺容予一较高下。结局当然是惨败,还被贺容予冷漠地一番嘲讽。
两个人不打不相识,因此成为朋友。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贺容予手撑在城墙上,听着卫郢叹气:&ldo;下一次相见,又不知是什么光景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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