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他在那里!”“给我追!”薛时在林中飞奔,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隐约还能听到狗叫,他自认速度够快了,但是无论他怎么跑,始终都甩不开那些嗅觉灵敏的狗。最后,他被两面包抄的看守们按在了地上,白锦国牵着狗站在那里,一脸痛惜地看着他,还未开口,姜万年就走上前来,一脚踩上他的头顶,将他半张脸踩进落叶和烂泥里。天快亮的时候,营地中架起了一根将近三米高的架子,薛时赤裸着上身双脚离地被吊在了架子上。姜万年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薛时,他身后已经有文书支了桌子摆开纸笔,在等着犯人开口。白锦国忍不住了,上去劝阻:“姜总管教,我看他也是救人心切才……”“你懂什么!”姜万年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堵了回去,“他公然袭击我,夺了我的枪,拿枪指着我,他还差点就折了我的手臂,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救人心切能到这份上?他根本就是为了挑起事端趁乱越狱!”围观人群鸦雀无声,文书埋头飞快记录。姜万年见白锦国杵在他面前不肯走,瞪了他一眼,斥道:“火灾的原因查清楚了?另外几个失踪的找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带人给我去林子里好好找找!这里没你的事,不用你在这边多嘴!”白锦国表情复杂地看了薛时一眼,只得退了下去。那小子这次的确是闹得太过分了,公然袭击管教,之后独自跑进林子里,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可以当做越狱来处理。越狱是重罪,在这里,越狱未遂被抓回来一般都是一百皮鞭。那皮鞭在盐水里沤透了,抽在人身上,一鞭下去就能皮开肉绽,到目前为止,白锦国还没有看到有人挨过这一百皮鞭之后还能活着。“薛时!”姜万年在椅子上坐直了,朝他吼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袭击总管教!是不是为了越狱!”薛时冷笑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垂下头,不发一言。“我再问你,眼下,还有几个犯人没有找到,是不是你的同党?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听闻此言,薛时突然稍稍放了心。看来目前失踪的不止凌霄和李莱恩,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逃脱的可能性非常高。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刘天民见他面对审讯不言不动,不由暗自焦急,小声道:“时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姜万年站起,背着双手在他面前走了两个来回,指着他道:“你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治不了你的罪!”薛时终于缓缓抬起头:“难道我说了你就不会治我的罪了吗?我知道姜总管教的秘密,我必须死,所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姜万年心虚地左右观望了一下,怒道:“住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薛时收敛了笑容,环顾四周,冷声道:“是,我公然袭击管教,是为了挑起事端,趁乱越狱。我没有同党,我也不认识其他人,我是自己单独行动的,你满意了?”“时哥、你……”刘天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白锦国也是瞠目结舌。姜万年立刻转身对文书说道:“听到了吗?他认罪了,给我记下!”薛时被吊在架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姜万年,冷笑一声:“只要我能活着走出这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咱们走着瞧。”“薛时你给我闭嘴!”白锦国朝他怒吼了一句。他心急如焚,要知道,在这座岛上,囚犯的生死,都只是姜总管教一句话的事,他不知道薛时脑子里那根筋出了毛病,竟然这么轻易就认罪,还故意出言挑衅,太嚣张了!这下,就算他有意保他,也无从下手了。姜万年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朝掌鞭的看守一挥手。看守点了点头,弯腰从一旁的盐水桶中拿出皮鞭,熟练地扬鞭朝空中甩出一声脆响,然后走向架子,绕到薛时身后,对着薛时后背毫不犹豫抬手就狠狠一鞭下去!薛时咬着牙没吱声。鞭子触及之处,硬生生被舔掉一块皮肉,然而还没等到血液流出,又一鞭已经飞速落下,薛时的身体随之大幅度颤了一下,依然没吭声。皮鞭毫不留情,一次又一次在他背上抽出令人胆寒的声响,薛时后背已经出现了数十道纵横交错的血痕,他满脸都是冷汗,在被抽到26、圈套日上三竿,上海的一处小码头上已经到了繁忙时段,各种载货的、拉客的大小船只在港口进出,人们往来穿梭,不论何种身份,都无一例外在忙着维持生计。兰州路一处安静的小巷里停着一辆黄包车,这个时间段,照理说正是最好拉活的时候,别的黄包车夫都忙得脚不沾地,唯有这一辆,一直停在那里。黄包车夫将帽子盖在脸上,仰面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不多时,又有几艘小船缓缓驶进港口,他听到脚夫们的吆喝声,拿开帽子坐了起来,朝码头的方向探头望了一眼,略微有些失望。这人,正是负责神父一案的情报局调查员陈华。凌霄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把凌霄安插在神父案相关的最后一名嫌犯身边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线索,但他最近得知凌霄动机不纯,竟然想着帮助那名嫌犯越狱潜逃。凌霄毕竟入行尚浅,他自认为滴水不漏的计策在陈华看来破绽百出。陈华没有打草惊蛇,他暗中查明凌霄安排好的逃亡线路,埋伏在这里守株待兔,只要嫌犯一有动作,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逮捕他,坐实他的罪名,对他进行更严酷的审讯,逼问神父的下落。然而,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嫌犯都没有出现。是凌霄的计划不够完善半途流产?还是越狱时被岛上的看守识破逮个正着?他双手抱臂坐在黄包车里思考着,觉得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一名下属匆匆赶来,对他报告:“队长,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崇明岛上昨夜发生了火灾。”“哦?”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细想一下也说的通,凌霄想要从岛上带走一名囚犯,必然会想办法制造事端使岛上的秩序陷入混乱,这样才有机会。“有没有人员伤亡?”陈华问道。下属摇了摇头:“具体伤亡未知,不过他们抓到了一个越狱未遂的囚犯。”陈华诧异了一下,这么说来,嫌犯李莱恩是越狱未遂被抓住了?他立刻从黄包车里跳下,脱下那件用于伪装的破烂外套:“走,跟我去岛上看看去。”能让男人们疯狂的,除了女人,就是鲜血和争斗。营地里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囚犯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那根将近三米高的架子,随着鞭子落下的次数齐声欢呼,甚至有人开始打赌,赌薛时能撑到多少鞭。想来真是不可思议,人类这种被赋予了智慧的生物,却总是乐于看到自己的同类倒霉。薛时只觉得意识开始慢慢模糊,耳边嘈杂的声音消失了,就连后背的疼痛都减弱了不少,他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他们顺利逃出这座岛了没有?那个情报局的探子会不会骗他?他要是掉进情报局的陷阱该怎么办?脑袋渐渐变得钝重,思绪乱七八糟的,薛时朦朦胧胧地想着这些事情,怀着隐约的担忧,慢慢闭上眼。“三十三!”“三十四!”行刑的看守突然停下了,他绕到薛时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如实汇报:“姜总管教,他昏过去了。”昏过去了?混蛋!开什么玩笑!老子还坚挺的很!你们来啊,继续!薛时在心中咆哮。可是头颅十分沉重,他勉强撑开眼皮,虚弱地咳了两声,远远朝姜万年啐了一口:“老东西!你今天……有种就弄死我,否则我总有一天……来找你!”姜万年大怒,指着薛时朝行刑的看守吼道:“给我继续打!狠狠打!”刘天民急得直冒汗,他挤到白锦国身边,急道:“白管教,再这样下去,人就要给活活打死了,您能不能想想办法……”白锦国也急,可是他毫无办法。姜万年掌管伐木场这么多年,一直不太待见他,但为了保住饭碗,他一直和姜万年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眼看着薛时迅速衰弱下去,刘天民看不下去了,他一咬牙冲出人群走向营房,想找个什么工具当武器,阻止这场暴行,突然就看到两个人慢吞吞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李先生?”刘天民眼睛一亮,在确定了那两个人的身份之后回头朝人群大吼了一句:“有人回来了!”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白锦国循声望过去,发现还真是失踪的那拨人中的两个,虽然满脸黑灰颇为狼狈,但好歹是全须全羽回来了。薛时昏昏沉沉的,闻言浑身一颤,瞬间就清醒了,他缓缓抬起头,心跳陡然加速,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透过人群往外望。在与薛时目光相触的瞬间,莱恩只觉得脚下似乎踩空了,心脏一瞬间就跌落下去。囚犯们自动让开一条道,白锦国朝那两个人走过去,一把抓住莱恩:“你们到哪里去了?!”莱恩哑然看着不远处被捆住双手吊在架子上的人,一言不发,回来的路上和凌霄拟定好的说辞全都忘了个干净。凌霄见他神色不对,伸出手用力抓着他,生怕一个抓不住他就会冲过去。“其他人呢?”白锦国又问。“不知道,”凌霄冷静地摇了摇头,“烟太大,都走散了,我们被大火阻在林子里,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要不是下了雨,我们就给烧死在里面了。对了,白管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白锦国不疑有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薛时,说:“他袭击管教,企图趁乱越狱,影响十分恶劣。”“越狱?”凌霄蹙眉。“白管教,”刘天民走上前来,“当时我也在场,时哥一定不是有意袭击姜总管教,他是听说了李先生他们被困在林子里,救人心切才会这么做的,我们四个一起上这岛上来,感情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再去和姜总管教说说情?再这么打下去,他不死也废了,眼下只有你能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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