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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她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樱草山公园里的那些夏末时的各种树叶。

&ldo;哦，布鲁诺，你这个傻瓜。可怜的、胆小的布鲁诺啊。&rdo;

她转过身来面向着他。

&ldo;这里的德国大使馆有一个人来过。是昨天上午来的。在此之前的星期三晚上，他打来过电话，可是我出门了。他没有告诉我你说过的事情，只是询问布鲁诺是否来联系过。他再没来联系。我也帮不了你，琼斯先生。你很可能比我知道得更多，如果他对你说过一句话。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rdo;

&ldo;那就是问题。我认为他已经越过了国境，进入了东德，在魏玛地区的某个地方。也许与朋友待在一起。可到目前为止就我所知，他一生中从未去过魏玛附近地区。&rdo;

她看上去一脸迷茫。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那里住了两年呢！&rdo;

麦克里迪保持着脸上的镇静，但他的内心吃了一惊。

&ldo;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rdo;

&ldo;是没有，他不会说的。他不喜欢那里。那是他一生中最不愉快的两年。他从来没有谈起过。&rdo;

&ldo;我还以为你们全家是汉堡人呢，在汉堡出生并长大。&rdo;

&ldo;是的，直到1943年。那一年汉堡被英国皇家空军炸成了废墟。就是那次&lso;火爆&rso;大轰炸。你听说过吗？&rdo;

麦克里迪点点头。当时他5　岁。皇家空军对汉堡市中心进行了狂轰烂炸，使之燃起了熊熊火焰。大火把氧气从郊区吸了进来，城市成了一座炽热的炼狱，温度升高后使钢铁像水一般地流动起来，混凝土像炸弹一般爆裂开来。这种恐怖景象横扫整个城市，所到之处万物蒸发。

&ldo;布鲁诺和我在那天夜里成了孤儿。&rdo;她停顿了一下后又开始凝视，不是去看麦克里迪，而是越过他，看到了她所生长的那座城市燃起的冲天大火，把她的双亲、她的朋友、她的同学和她的生命界标烧成了灰烬。过了几秒钟后她的身子猛地一动，从遐想中恢复过来，继续用她那略带德语口音的说话叙述下去。&ldo;灾难过后，当局收养了我们，而且我们被疏散出去了。当时我15岁，布鲁诺10岁。我们分开了。我被分配去住在格了根郊外的一户人家里。布鲁诺被送到了魏玛附近的一位农场主家中。

&ldo;战后我千方百计寻找他，在红十字会帮助下我们姐弟团聚了。我们回到了汉堡。我照顾着他。可他几乎没有说起过魏玛。我开始在英国占领军办的一座食堂里打工，以养活布鲁诺。那时候的生活真艰苦，这你是知道的。&rdo;

麦克里迪点点头。&ldo;是的，对不起。&rdo;

她耸耸肩。&ldo;都是那场战争的原因。后来在1947年，我遇见了一个叫罗伯特&iddot;法夸森的英军中士。我们结婚后就住到伦敦来了。8　年前他去世了。1948年当我和罗伯特离开汉堡时，布鲁诺在一家制造光学镜头的工厂里找到了一份住厂学徒的工作。此后我只见过他三四次，而在最近10年里一次也没见过他。&rdo;

&ldo;你把这些情况告诉了使馆的那个人？&rdo;

&ldo;菲特策乌先生？没有，他没问起过布鲁诺的童年时代。可我告诉了那位女士。&rdo;

&ldo;女士？&rdo;

&ldo;她在一小时前刚刚离去。就是来自年金部门的那个女的。&rdo;

&ldo;年金？&rdo;

&ldo;是的。她说布鲁诺仍在光学器材行业工作，在为维尔茨堡的一家bki　公司工作。但bki　好像是英国的皮尔金顿玻璃公司的子公司，且由于布鲁诺快要退休，她需要了解他的一生详情，以便计算出他的应得年金。她不是来自于布鲁诺的工作单位吧？&rdo;

&ldo;我怀疑不是。很可能是西德的警察。恐怕他们也在寻找布鲁诺的下落，但不是为了帮助他。&rdo;

&ldo;对不起。我不应该说给人家听的。&rdo;

&ldo;你原先不知道呀，法夸森夫人。那个女的英语说得很好吗？&rdo;

&ldo;是的，很完美。只有一点点口音，也许是波兰语口音吧。&rdo;

现在麦克里迪知道那位女士是来自何方了。其他猎手也在外出寻找布鲁诺&iddot;莫伦茨，其他许多猎手，但只有麦克里迪和另一组人知道关于维尔茨堡的bki　公司事情。他站起身来。

&ldo;请你努力回想一下他所说起过的战后那两年生活的只言片语。在他需要时，他也许会去求助的某个人，或任何人？寻找避难圣所？&rdo;

她努力想了好长时间。

&ldo;他提到过一个名字，对他比较好的某一人的名字。他的小学老师。小姐……这个……纽堡小姐……不是，我现在记起来了，是纽曼小姐。没错，是纽曼。当然，现在她可能已经死了。那是40年以前的事了。&rdo;

&ldo;最后一个问题，法夸森夫人。你把这一情况告诉玻璃公司的那位女士了吗？&rdo;

&ldo;没有，我才刚刚想起来呢。我只告诉过她，布鲁诺曾作为　个被疏散人员在离魏玛不到10英里的一个农场里度过了两年时间。&rdo;

回到世纪大厦后，麦克里迪从东德科借了一本魏玛电话簿。里面列有几个姓纽曼的人，但只有一个人标着小姐的字样。应该是一个老处女。在东德，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是不会拥有她自己的公寓和电话的。一位成年的老处女，一位职业女性，则可能拥有这些。这事成功的把握很小，非常小。他可以让东德科潜伏在柏林墙对面的特工去打一个电话。但国家安全局无处不在，对一切通话都在实施窃听。在电话里提问：一个叫莫伦茨的小男孩曾经是你的学生吗？他是否来找你了？如果这样打电话去问是会把事情整个儿搞砸的。接着麦克里迪到世纪大厦内专门制作假证件的部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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