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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林清幼,你为什么这么狠毒!你亲姐姐要杀,和你素昧平生的影儿也要杀!&rdo;

林清幼的脑袋开始发昏,她喃喃说:&ldo;影儿,怎会与我素昧平生呢?姐姐生前,你倒很少这样叫她……&rdo;强大的麻醉效力开始起作用,清幼缓缓滑落到地上。

许毅然像雕塑一样僵硬地伫立在房屋中央。他的头开始一阵一阵地发痛。就像被什么锐器击中。疼痛难忍。

手在抖,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照片。过度震惊之下,他并没有仔细查看过这张照片。

两个美丽的女孩血流满面,诡异异常。可是细看之下,会发现照片上的清笑和影儿似乎和印象中的有一点不同。照片上的她们年纪更小,神色稚气,肌肤柔嫩,似乎只有十八九岁。

许毅然忽然产生一种熟悉的异样感觉。他把照片翻过来,右下角有一行潦草的笔迹:&ldo;拍于一九九七年万圣节。&rdo;这,竟然是他自己的笔迹!

&ldo;再给我一点番茄汁,我左边脸还没涂上呢!&rdo;影儿不满地催促。

清幼不紧不慢地忙活,柔声细气地说:&ldo;等一下,番茄汁太红,等我加点颜料。&rdo;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的,半天才化好&ldo;死于非命妆&rdo;,并排坐在墙前。

许毅然打个大哈欠,拿着相机比划起来。&ldo;好无聊。清笑,都是你的馊主意!&rdo;他抱怨说,&ldo;两位大小姐,拜托专业一点!你们见没见过死人啊?嘴巴张开一点,眼睛往上翻……&rdo;

不,不!许毅然抱住头。

&ldo;影儿,怎会与我素昧平生呢?姐姐生前,你倒很少这样叫她……&rdo;清幼刚才分明这样说。难道,影儿才是清笑?不对!不对!那他记忆中的那个清笑呢?和清幼有着相同脸孔的清笑又是谁呢?

&ldo;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rdo;许毅然有些癫狂地翻着相册里的其他照片。都是影儿

许毅然冲了出去,又回来拿了清幼的车钥匙再冲出去。

他不知道,当他开着那辆红色跑车冲出去以后。许家老宅的窗户就开始一个个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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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河流(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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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毅然猫着腰,一个个抱着墓碑看。当那张熟悉的面孔终于出现时,他已经筋疲力尽,瘫倒在地。但与其说是身体的疲累,不如说是真相突然揭开后的无措。

洁白的大理石墓碑上,影儿端庄地笑着。虽然如此,也不减妩媚。

下面是几个大字:&ldo;林清笑之墓。&rdo;

如果影儿是清笑,那么清笑又是谁呢?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是谁?

&ldo;你好。&rdo;许毅然在游泳池边碰到她,这个暑假她刚刚大学毕业。长发披肩,腰肢柔软,笑容清澈得有如透明。&ldo;你好像很喜欢在水边呆着。&rdo;他又补充说,&ldo;那年你过十八岁生日时,也偷偷一个人跑到游泳池边呆着。&rdo;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ldo;对。因为喜欢透明的水。&rdo;

&ldo;喜欢这个,为什么?&rdo;

&ldo;反正就是喜欢。如果一定要说个理由,那就是因为--普鲁斯特。&rdo;

……

记忆的闸门轰地拉开,往事如潮水一般扑面涌来。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ldo;其实,你已经完全明白了。既然真正的清笑其实是影儿,那么你记忆中的清笑,那个和清幼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的,毫无疑问,就是清幼本人!你念念不忘的,也就是和你朝夕相处的清幼。&rdo;

&ldo;你希望把清笑死去时的面容抹去,不愿直面清笑是因你而死这一事实,所以在强烈负疚感的暗示下,你告诉自己:你爱的人就是清笑,不是别人,不是清幼!但实际上,你爱的人,一直都是清幼,因此,她的音容笑貌在你的思想里假借清笑的名义复活。&rdo;

&ldo;但在同时,你却把现实的清幼当作仇敌。你憎恨她对你的悉心照顾,你厌恶她的温婉和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你当作是别有用心,因此不断地用冷酷的举动刺痛她。&rdo;

&ldo;而她,一直在原处等你。&rdo;

许毅然霍然站起来。大理石墓碑上,影儿看着他笑。他轻轻说:&ldo;对不起,清笑。我必须回去,清幼还在等我。&rdo;

走在云端。清幼恍惚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如一缕青烟。

她依稀看见姐姐在前面对她招手。

但一转眼,又看见姐姐微睁着眼睛,躺在游泳池底,隔着水波看她。那时,她身着婚纱,正挽着毅然的手臂,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新娘。但随着一个女人一声尖叫,她蓦然看见了溺死在游泳池里的姐姐。一瞬间,她的幸福天堂粉碎了。

而毅然,整个人都崩溃了。他跳进游泳池里把湿漉漉的清笑抱出来,反复说:&ot;你不要死!清笑,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ot;后来,毅然&ot;咚&ot;地一声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脑壳与地面碰撞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医生说,颅骨有细微的裂痕。裂痕逐渐痊愈,但毅然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清幼。

清笑是自杀的。她无法接受毅然和清幼结婚。也可以说,她是因他们而死的!

选择遗忘,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清醒面对,未尝不是一种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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