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反目
四九在屋里独自坐了几日,一日早晨他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一人出了鬼门关,上了阳界。他一路快行,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一季山庄。
山庄门扉紧闭,红墙上压着一片梨枝,枝叶青翠茂密,初秋阳光晴和,枝叶间隐约有灰雀儿上下跳动。四九在门上敲了几下,便有一青衣少年前来开了门。
四九向青衣少年道:&ldo;烦请小哥通报一声,在下四九,请季大人一见。&rdo;
青衣少年让四九稍等,转身进去通报了。片刻后他便回了来,带着四九进了山庄。
四九跟在这青衣少年的后头,一路分花拂柳而过。山庄内显然被施过术法,庄内春花夏糙,秋叶冬雪,一庄之内,一日之间,四时景色皆在其中。
季盈怀仍在上回的梨花林里见他。此时梨花落尽,林内一派夏景,晴空如洗而碧糙葳蕤,季盈怀坐在湖间的亭中。湖水澄澈,倒映着青天碧树,亭中人青丝如瀑衣冠如雪,仿佛是一幅金碧山水美人图。
四九进了亭子,向季盈怀行了一礼,开口道:&ldo;季大人进来可好?&rdo;
季盈怀请他坐了,抬眸淡淡道:&ldo;甚好,不知四九公子前来,有何指教?&rdo;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生疏,或者,比初见时更为生疏淡薄了。在紫薇山一起坐在花树下喝酒喝到醉倒,似乎只是一场梦。四九不禁有些尴尬了。
半晌,他红起脸看向季盈怀,开口叫道:&ldo;苦楝。&rdo;
季盈怀身子一震,没有说话了。
&ldo;苦楝,是你吧?&rdo;四九定定地看向季盈怀,继续开口说道:&ldo;我很早就猜到是你了。&rdo;
季盈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扬起眉,问道:&ldo;你什么时候猜到的?&rdo;
&ldo;第一次见面,你请我喝的茶叶,是御用仙茶。那时候我就有点怀疑,后来在紫薇山和你一起喝酒的时候,就觉得你是苦楝了。苦楝……你,你还好吧?&rdo;
季盈怀将眼光转向亭外,看着湖中游动的红鲤,一脸清冷淡漠道:&ldo;我有什么不好……风流子哥哥,你是来和我叙旧的吗?&rdo;
四九见了他仍旧用冷漠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不禁有些诧异伤心。就算不说他们在紫薇山几百年的交情,单论自己因为他而在阴曹地府做了八百年鬼差,他也不应该这样对自己。四九有些讪讪地开口道:&ldo;清虚灵仙是我的小师弟灵修子,也就是蘑菇,你是知道的吧?&rdo;
季盈怀清明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开去。
&ldo;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rdo;
季盈怀仍旧没有说话。
&ldo;我同清虚灵仙已经分开了……他虽然很伤心,但是继续和我待在一起,恐怕会触动以前的记忆,强行冲开封印,伤了仙元。他现在就经常头疼了……我也实在没有办法……&rdo;
季盈怀转过目光看向他,眼波极为清澈明亮,就仿佛,这个人在期待着什么一样。他开口问道:&ldo;风流子哥哥,你要我帮你什么忙?&rdo;
四九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说道:&ldo;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好好照顾清虚灵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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