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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雾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慢慢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两人跟前。
她垂首静默许久,似是在积蓄力气般,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最终,在两人的凝视之下,她慢慢从袖中掏出一物。
然后低垂着头,双手捧到了文老爷子的面前。
一眼。
只一眼,文老爷子和文清岳同时猛然站起。
两把椅子不胜猛力,咣当两声倒在他们身后。
平素那么镇定自若的侯府世子,此时却是一把抓起那物,紧紧攥在手心。
任凭那上面的纹饰将掌心刺破,依然毫不松开。
&ldo;这东西,哪里来的?&rdo;文清岳红着眼圈问道:&ldo;它是,哪里来的?&rdo;
从他激动的声音里,清雾隐约意识到了甚么,讷讷说道:&ldo;我……寻出来的。
&rdo;
当日她将它给了霍云霭,少年一直将它收好,未曾丢弃。
不知是不是和祖父兄长相认了的关系。
生病之时,当年情形时常浮现在脑海。
就问起了霍云霭,将东西要了来。
她觉得,那妇人压在她的身上、将她护卫得那样紧,必然是极其爱护她的。
想到那脖颈被砍断的妇人,想到那紧紧的保护的拥抱,清雾忽地心中涌上了极大的悲伤。
努力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她轻轻说道:&ldo;……那一晚,我从她……发间,拔下来的。
我、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rdo;
那一晚,血流成河。
四周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那一晚,她又惊又惧。
为了防身,从压在她身上的妇人那里,把簪子拔下。
那一晚……
那女子将她抱得那样紧。
以至于她爬出来的时候,着实费了很大的气力。
清雾慢慢回忆着,一点点诉说着。
&ldo;你是说、你是说……母亲她,她不在了?&rdo;文清岳颤声问道。
他听柳府的人说了,因着极致的悲伤和痛苦,妹妹的记忆有所缺失。
对于那天的情形,妹妹已经记不清了。
甚至连去世的人是谁,她都十分茫然。
他不怪她。
那么小的孩子,经历了那么血腥的场景,必然无法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