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见他二人一力相求,又见殷画楼神色不动,思忖一回乃问道:&ldo;你作何想?&rdo;
殷画楼行礼道:&ldo;小女手无缚鸡之力,怀璧其罪,他日终是要累人累己,伤及无辜,然终日躲藏,苟且一生非我所愿,若不能光明正大活于世间,倒不如早作了结。只是父母大人尚在,不敢轻言放弃,但求入门修得一二本事,或可勉力保全自己,才能谈及护佑亲人,恳请真人成全!&rdo;
陵越听了心下微动,半晌终是对积云道长道:&ldo;罢了,这孩子也着实无辜,且让她做个入门弟子,先跟着其他弟子们清修,到得日后再看造化如何吧。&rdo;
三人大喜,殷画楼郑重行礼道:&ldo;多谢真人收留,弟子一定恪守门规,绝不令众位师长为难!&rdo;
几人又叙了些话,陵越出于慎重,又向殷画楼考校了一番,一时见她言谈有度,克己自持,倒也未觉有何不妥。
如此积云道长便起身向陵越道谢告辞,陵越挽留道:&ldo;师兄远道而来,一路匆忙辛苦,何须如此急切,定要暂留几日,也容我招待一番。&rdo;
积云道长却道:&ldo;罢了,我也算了却此番尘缘,她即是已经决意修道,便不必再留恋这一时半刻相聚,我这便带着她兄长下山回去说与她父母知晓,也好放心。&rdo;
殷秀松心中一时又有些恐慌,看妹妹就这样孤零零的留在山上,待要怎样却又不能怎样,有些踌躇不前。
还是殷画楼见状对兄长道:&ldo;二哥且回去吧,我已是入门弟子,请二哥回去告诉爷娘此间种种,让爷娘放心!&rdo;
陵越一时也挽留不下,便吩咐了一名弟子带殷画楼出去安顿,他自己则相送积云道长两人至山门之外。
殷画楼怔怔立在阁外,望着着兄长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一时倒有些茫然了,这已是她今生第二次经历离别了。
陵越掌教唤来的那名弟子也不过十七八年纪,少年心性多慕美色,领着殷画楼去安顿的路上,见她生的十分好看,却又不言不语,便主动开口道:&ldo;咱们天墉城有些年未曾收过你这般年纪的女弟子了,我道号唤作灵轩,你叫什么?&rdo;
殷画楼忙行礼道:&ldo;见过灵轩师兄,我俗家姓殷。&rdo;
灵轩笑道:&ldo;殷师妹不必客气,咱们天墉城都是以实力论资排辈,你现在称呼我师兄,若是将来修为高深超过我,说不准要改口了。&rdo;
殷画楼暗道看来这修仙门中倒颇是尚武,问道:&ldo;原来如此,但不知如何评定修为高低?&rdo;
灵轩道:&ldo;咱们天墉城每三年有一次大比,届时弟子都可上场,以论实力。&rdo;
一路上灵轩与她说了好些话,殷勤备至,殷画楼只是不动声色听着记在心中,两人沿途也遇到些门内弟子,见她身量纤长容貌惊艳,一问之下却只有十二三年纪,自然是糟了一番围观和窃窃私语,殷画楼也不在意,一律做懵然无知状跟着灵轩向诸人行礼问好,倒也一时无事。
灵轩带她领了道袍,便又去了戒律长老处,戒律长老管着弟子们令行禁止,为人难免严厉刻板些,灵轩颇有些战战兢兢。
戒律长老听了灵轩回话,打量了她一回,皱眉道:&ldo;你且带她去寻妙法长老,安排这孩子住下。&rdo;
又对殷画楼嘱咐道:&ldo;天墉弟子无有仆从服侍,衣食住行房间洒扫皆要自行劳作,不得偷懒假手于人,每日三餐都在饭堂,严禁误时浪费,另有门规条令,且自拿去研读背熟,不可有违!&rdo;
殷画楼见他如此严厉情状,亦不知他是否同殷家族中那些人一般,对她起了厌恶之心,只是肃然应诺,双手接过门规册子,同灵轩一起退了出去。
灵轩抹了抹头上的汗,见殷画楼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不好意思道:&ldo;小师妹见笑了,长老颇是严厉,每每见到难免紧张。&rdo;
殷画楼道:&ldo;嗯,确实挺严厉。&rdo;
灵轩松了口气,道:&ldo;后面就不怕了,妙法长老芙蕖师姑很好的,她是前任掌教的亲传弟子,在咱门天墉城是很有威望的。&rdo;
殷画楼点头跟在后面,一时到了藏经阁,便看到一位身着紫色对襟道袍的女修正在校书,服制又与旁人不甚相同,秀眉妙目,面容甚是年轻,暗想能称为长老,想是有些年纪了,约莫是修为不低驻颜有术吧。
灵轩行礼回道:&ldo;长老,今日有新弟子入门,已在戒律长老处报备,请您在师姐妹们的居所寻一处与她住下。&rdo;
芙蕖听罢打量了殷画楼一回,点头对灵轩道:&ldo;你且回去复命吧,这孩子留在这里,我自带她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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