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田文托嬴芾转献给燕姬,燕姬十分高兴。当晚与秦昭襄王饮酒,高兴时,燕姬说:&ldo;妾听说齐国孟尝君是天下最有名的贤人!他本是齐国相国,不想来秦国。是秦国把他请来的,不重用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他呢?如果真这么做,妾担心天下贤士,都要远远离开秦国了。&rdo;嬴芾说得对,秦昭襄王对燕姬言听计从。此时,秦昭襄王夸奖燕姬虽是女子,但却见识不凡。第二天,未等上朝,秦昭襄王便下令解除对田文的囚禁,发给通行文书,放他回齐国。
孟尝君田文不敢一丝松懈,谁也不辞别,立即驱车回赶。田文向众门客说道:&ldo;我侥幸靠燕姬的一句话,得以脱离虎口。万一秦王后悔,我的性命就完了。&rdo;门客之中有人善长伪造文书,把通行文书中田文名字改掉,一行人飞驰而去。到了函谷关,正是半夜时分,关门早已锁上。函谷关开门,常规是鸡鸣时才开。田文担心后有追兵,正与众门客惶惶不安之际,忽然听到门客队伍中传出鸡叫之声。田文感到奇怪,仔细一看,却是门客中有一人在学鸡叫。这人学得很像,引起周围村居的群鸡都跟着叫了起来。函谷关吏以为天亮了,就起来检验通行文书,开关放行。田文一伙,快马加鞭,飞奔而去。出了秦国境地,田文终于松了一口气,对几位有功门客说道:&ldo;我能够脱离虎口,多亏你们鸡鸣狗盗之力呀!&rdo;几人高兴,但大多数门客羞愧无功。
凡是讥笑田文的人都丢了脑袋
且说樗里疾闻听秦昭襄王放田文回国,立即赶入宫中,紧急求见秦昭襄王。樗里疾奏道:&ldo;大王即使不杀田文,也应该留下做人质,为什么让他走了呢?&rdo;秦昭襄王始觉后悔,立即派公孙嬴奭率军飞驰追赶田文。一直追到了函谷关,也没见田文一行。嬴奭要登记簿查看,没有田文之人。嬴奭说:&ldo;难道道路不熟,还没赶到?&rdo;等了一天,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嬴奭述说田文相貌和门客、车马数量。关吏说:&ldo;如果这样,那么昨天早上出关的就是了。&rdo;嬴奭问:&ldo;还能追上吗?&rdo;关吏答道:&ldo;他们急驰而去,不可能追上了,现在估计到了赵国了。&rdo;嬴奭只得回去向秦昭襄王报告。秦昭襄王叹息道:&ldo;孟尝君有鬼神不测机智,果然是天下最有名的贤士!&rdo;
数日后,管理仓库内侍报告秦昭襄王,狐白裘不知何时离开柜子,到了燕姬手中。秦昭襄王询问原因,才知被田文门客偷走,又叹道:&ldo;孟尝君门下,什么人才也有啊,秦国无人可比。&rdo;秦昭襄王把狐白裘赐给燕姬,也不去怪罪仓库内侍。
话说孟尝君田文从秦国逃出,经过赵国,平原君赵胜出城三十里相迎,极其恭敬。赵人平素就听说田文大名,只是少有人见到,现在听说田文前来,争相观看。他们见田文身材短小、相貌普通,就笑着说:&ldo;以前仰慕孟尝君,以为他魁武伟岸,生有异相。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渺小男人罢了!&rdo;许多人都嘻笑起来。当天夜里,凡是讥笑田文的人都丢了脑袋,原来是那些羞愧无功的田文门客所为。赵胜心里清楚,也不敢追问。
再说齐闵王派孟尝君田文去了秦国,就像失去左右手一样。齐闵王担心田文被秦国所杀,又怕田文被秦国重用,每日心神不定。等到听说田文逃回来,非常高兴,仍拜他为相国。田文回到齐国,全力支持苏秦合纵。
经此一劫,孟尝君田文手下门客更多了。田文不再把门客同样对待,而是把客舍分为三等:上等的叫代舍,中等的叫幸舍,下等的叫传舍。代舍是供有一定名望,或有特殊地位的上等门客居住,可以吃肉乘车;幸舍是供有一定才能的中等门客居住,只吃肉不坐车;传舍只供应普通饭食,管饱,供一般门客居住,出入随其自便。狗盗门客、鸡鸣门客和伪造通行文书门客因为有功,都住在代舍之中。
长剑呀,我们回去吧
田文在薛地收入,并不够手下门客供给。田文不得已就拿出钱在薛地放贷,每年收一次利息,用来贴补养士费用。
一天,一位高大汉子,穿着破衣,趿着草鞋,自称齐国人冯谖,求见孟尝君田文。田文与他见礼后问道:&ldo;先生来到这里,有什么教导我吗?&rdo;冯谖答道:&ldo;我听说您好士,不分贵贱,所以不揣浅陋,前来投奔。&rdo;田文就让他住在传舍中。
十多天后,田文向传舍长问道:&ldo;新来的门客冯谖在干什么?&rdo;传舍长答道:&ldo;冯谖十分穷贫,身上别无它物,只有一把剑,又没有剑囊,用草绳系在腰间。每天吃完饭,就弹着剑唱道:&lso;长剑啊,我们回去罢,饭中连鱼都没有!&rso;&rdo;田文笑着说:&ldo;他嫌我的饭太简陋了。&rdo;就让他住在幸舍中,吃鱼吃肉。
过了十多天,幸舍长报告说:&ldo;冯谖仍然弹剑唱歌,只是歌词不一样了,这次唱:&lso;长剑啊,我们回去罢,出去都没有车坐!&rso;&rdo;田文说:&ldo;他要做我的上等客人呢,这人一定有特殊才能。&rdo;便安排他住在代舍之中。
又是十多天后,代舍长前来报告,冯谖复弹其剑唱道:&ldo;长剑呀,我们回去吧,无以养家。&rdo;田文皱着眉不高兴地说:&ldo;客人为什么如此贪求、没完没了呢?&rdo;转念一想:孟子曾说,仁者无敌。于是,田文说:&ldo;我应继续善待他。他家里有什么人?&rdo;代舍长答道:&ldo;有个老母。&rdo;田文便资其家用,不使他母亲穷困,冯谖从此没有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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