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遂来到齐国,见有人在店铺中宰牛。只见那人高举大斧,一斧就将牛砍得筋骨折断,毫不费力。严遂见那人相貌威武,口音不像齐国人,便走过去与其交谈。严遂问那人姓名来历,那人说道:&ldo;在下名叫聂政,魏国人,因性情耿直,得罪了乡邻,这才带老母与姐逃到此地,以屠牛为业。&rdo;
第二日,严遂整理衣冠,前去拜访聂政,邀请他来到一家饭馆,将一匣珍珠赠送给他。严遂说道:&ldo;听说你有老母在堂,我特向你献上这点小小礼物,想帮你赡养老母。&rdo;聂政说:&ldo;先生帮我赡养母亲,也一定有用我之处。若不说明白,我决不敢接受如此重礼。&rdo;严遂便将侠累忘恩负义、自己寻求勇士将他刺杀一事告诉聂政。聂政说:&ldo;前辈勇士专诸有言,老母在堂,不敢将性命交给别人。请先生另访别的勇士,在下不敢白受先生的重礼。&rdo;严遂说:&ldo;我敬佩你的大义,想与你结为兄弟,又怎敢以自己私事来夺取你对母亲的一片孝心呢?&rdo;聂政无奈,只得将珍珠收下,用其中一半为其姐做了嫁妆,留下一半供养母亲。
这年年末,聂母病逝,严遂前去哭吊,又为聂政代理丧事。聂政将母亲安葬后,对严遂说:&ldo;现在我的性命就是先生您的了,请先生驱使,不必为我担心。&rdo;严遂想为他物色车马随从,聂政说:&ldo;相国既是至贵之人,出入定会有许多武士跟随,因此只能智取,不能硬拼。我只带上一把锋利匕首,到时相机行事就行了。现在,我就与先生永别了。&rdo;严遂掉泪,一直相送百里。
聂政与其姐侠义事迹,传回老家魏国
聂政来到韩国,在都城阳翟郊外休息了三天。第四天早晨入城,正赶上侠累下朝归来。聂政一路尾随,却始终未能得到下手的机会。侠累回到相国府,左右纷纷拿着信简文牍上前禀告。聂政远远看见,便乘着人多混乱、武士懈怠之机,口称:&ldo;有要事禀告相国。&rdo;从门外直冲进去,武士想出手将他拦住,却被聂政打倒。聂政快步上前,抽出匕首来刺侠累。侠累惊起,未等躲避,就被聂政刺中心脏死去。府中顿时乱成一团,武士高叫&ldo;有刺客&rdo;,关上大门来捉聂政,聂政手挥匕首刺死数人。他料到自己难以脱身,为防被人认出,急忙用匕首将脸部削烂,又将两眼挖出,然后用匕首刺断自己喉管死去。
早有人将此事报知韩烈侯,韩烈侯问:&ldo;刺客是什么人?&rdo;众人都不认识。韩烈侯知道背后肯定有人唆使,便下令将聂政尸体抛在街市之中,悬赏让人举报,想法得到刺客的姓名来历,为侠累报仇。
消息传到齐国,聂政之姐大哭说:&ldo;这一定是我弟弟,我了解我弟弟的性格。&rdo;聂姐用白布包头,来到韩国都城阳翟,在街市中找到聂政尸体,抱住放声大哭。军士将她拿获,问道:&ldo;你是死者的什么人?&rdo;聂姐说:&ldo;死者是我的弟弟聂政,我是他的姐姐。他知道刺杀相国侠累是死罪,担心连累家人,所以才破面挖目、隐瞒身分。为姐不忍他无名埋没,远道赶来,愿以一死来成全我弟弟的侠名。&rdo;军士说:&ldo;死者既是你的弟弟,你也一定知道他刺杀相国侠累的原因,究竟是何人主使?你若说出,我将逐级奏明君上,饶你一死。&rdo;聂姐说:&ldo;我如怕死,也就不会来了。我弟弟受人之托,不惜捐躯,刺杀相国侠累。我不说出我弟的身份,是埋没我弟的侠名;我如供出主使人姓名,岂不是埋没了我弟的大义?&rdo;说完头撞街旁石柱而死。军士逐级将此事报告韩烈侯,韩烈侯叹息不已,命人将他们姐弟收葬。
聂政与其姐侠义事迹,传回老家魏国,魏人引以骄傲,筑祠纪念。花开花落,岁月无情。此时,魏国魏文侯病重,派人将世子魏击从中山召回。
蔡国、莒国先后被灭
再说赵国建立后,赵烈侯赵籍说:&ldo;赵人骨子硬、命根子硬,几次险遭灭亡,几次都是奇迹般地生存延续下来。今后要想保国保家,必须尚武。&rdo;自此,赵国全民崇尚武力,越发强悍不屈。
由于中山处于赵国南北之间,实是赵国的心腹之患,并且中山原不是魏地,所以赵国闻听魏世子魏击离开中山后,便发兵将它攻占,从此魏、赵两国结下仇恨。因魏国君位新旧交替,且魏击回朝途中染病,不幸落下病根,故一时没有讨伐赵国。
世子魏击赶回魏都安邑,魏文侯已经去逝,魏击继位为君,即魏武侯。因李悝已亡,魏武侯拜商文为相国。吴起从西河赶来朝贺,他自恃军功卓著,指望得到相国之位,听说商文已拜相国,心中十分不满。
退朝后,吴起将商文拦住,说道:&ldo;你知道我吴起的功劳吗?我们今天论论谁的功劳大。&rdo;商文拱手道:&ldo;您请说。&rdo;吴起说:&ldo;建立魏武卒,指挥魏军,使将士们闻鼓而忘生死,为国建功,你比我吴起如何?&rdo;商文答道:&ldo;我不如你。&rdo;吴起说:&ldo;治理西河,安抚百姓,使国家强盛,你比我吴起如何?&rdo;商文答道:&ldo;我不如你。&rdo;吴起又说:&ldo;镇守边境,使秦兵不敢向东进犯,你比我吴起如何?&rdo;商文又答道:&ldo;我不如你。&rdo;吴起说:&ldo;你三者都不如我,如今官位却在我之上,这是为什么?&rdo;商文回答道:&ldo;我的确居之有愧,但如今新君刚刚继位,内政未定,外患新生,我想眼下还不是你我论功之日。&rdo;吴起低头沉思半晌说:&ldo;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这相国之位终究应该归我执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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