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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谮言像蝎子一样狠毒

征伐属国家重大事件，按习惯需占卜问吉。晋国神算子卜偃沐浴更衣，按程序将龟壳投入炭火，待龟面出现裂纹，遂取出观察。只见龟壳上裂纹众多，居然有红、黄等色。见此奇异现象，晋献公问其中奥秘。卜偃奏道：&ldo;色彩鲜艳，是先兆，当让我军配这些颜色，以和天象。&rdo;于是，晋献公赐给世子晋申生不同颜色的军服，命太傅杜原款、大夫狐突、大夫荀息等随同出征。太傅，是世子辅导官，为晋国首创。荀息为晋国贵族之后，以智谋和忠诚闻名。大夫里克、邳郑英勇善战，本应随同世子前去，但诡计多端的骊姬怕晋申生取胜，便找了个理由，让晋献公将二人派作它用，遂不能跟随晋申生出征。

出征之时，已转眼到了冬季。晋国的这年冬天特别冷，晋献公突然想到大半年来对世子晋申生非常刻薄，因而担心其叛逆，又想到赤狄皋落氏狂野，恐难取胜，如不胜，晋申生就很难安全回来了。想到这儿，晋献公对晋申生一番好言劝慰。晋申生尽世子之礼，与晋献公依依作别。

世子晋申生率军讨伐赤狄皋落氏，征途中，太傅杜原款说：&ldo;出征往往是秋后，现在君上选择冬天下达命令，等于是阻拦世子顺利完成使命。即使世子努力奋战，在寒冷的冬天里也难以消灭赤狄呀!&rdo;为世子驾驭兵车的大夫狐突叹息说：&ldo;难道赤狄确实可以全歼吗?何况即使将赤狄完全消灭，也还有朝内谗言，所以还不如违抗君令，亡命它国。&rdo;大夫荀息不赞同逃跑，说道：&ldo;不可让世子逃跑。因为违抗父命就是不孝，背弃君命就是不忠，虽然明知君上对世子很刻薄，但是却不可以轻言抗命，所以我建议世子还是奋死一战。&rdo;闻听荀息的意见，杜原款便激励世子说：&ldo;手握兵权才可以远离灾难，和君主亲近就能远离祸患，努力奋战，这毋庸置疑。&rdo;于是，晋申生振作精神，率军挺进。

晋军到了稷邑，赤狄皋落氏出兵抵抗。世子晋申生正要下令开战，这时大夫狐突出面劝阻说：&ldo;不可以开战！我听人说，国君听信宠臣，卿大夫们就面临危险；宠幸嫔妾，嫡子地位就不牢固，国家也将出现混乱。如果既能顺从父君，又能躲避杀身大祸；既能照顾军士，又能保住国家安定，这样的办法不正可以想想吗？如果世子冲上前线，就会冒着生命危险，何况宫内还有谗言呢？&rdo;晋申生叹息着说：&ldo;我何尝不知？父君派我出征，并非喜爱我，不过是想探测我的内心，所以交给带兵的大权，还说一些好听的话。话语过于甜蜜了，内中必定有苦。宫内早有人在中伤我，国君对我已经多心了。虽然谮言像蝎子一样狠毒，我驻守曲沃，又怎能躲避得了？进兵到此，不打仗就班师，我的罪名更大，倒不如战死沙场，还能博得个好名声。&rdo;晋申生于是催军向前。将士齐心奋战，结果一战告捷，在稷邑大败赤狄皋落氏。

从此绣花鞋传遍东西南北

班师回国后，果如众人所料，中伤世子晋申生的谗言此起彼伏，都是骊姬暗中派梁五、东关五等人诬陷中伤。晋献公也没有想到晋申生出师大捷，骊姬冷嘲热讽道：&ldo;世子可真行啊，这么多人为他卖命。&rdo;晋献公心里酸溜溜的。骊姬又道：&ldo;这么多的人听他指挥，如果想谋取君位，就很容易了。夫君若不设法补救，大祸就要临头了。&rdo;晋献公听此言，心里的疙瘩越结越死，再也无法解开了。征战回来后，大夫狐突便称病闭门不出，太傅杜原款说：&ldo;狐突善于深谋远虑。&rdo;

本来难以取胜，结果胜了，晋献公遂深信神算子卜偃的话，命令宫中所有女子鞋面上都绣上各种颜色的花纹，同时还下令全国平民女子出嫁时必须以这种绣了纹样的鞋作为大婚礼鞋，从此绣花鞋传遍东西南北。

晋献公与世子晋申生的事情暂且不表，且说百里奚在外流浪，转眼十年过去了。他几次想回家看妻儿，可这幅狼狈样子怎有脸回去呢？此时百里奚想到卫国，为什么到卫国？他听说卫国国君喜爱养鹤。百里奚是极聪明并且务实的人，如何饲养家畜飞禽不在话下。到卫国去，百里奚想或许很快就能找到一个接近国君的台阶。

此时卫君是卫懿公，他养仙鹤入了迷，连国家大事都很少有时间去管。他把擅长饲养仙鹤的人员都封为大夫，而那些原来治理国家的大夫有的反倒没有了职位。为了养更多的仙鹤，便要筹集更多的钱粮，卫国百姓有点不堪重负，卫懿公全然不放在心上。

卫懿公喜爱仙鹤，仙鹤也喜爱他这个国君。这卫懿公养的仙鹤根本不用笼子关，它们吃、住、行都与卫懿公在一起。如果出门，最好的仙鹤与卫懿公一起坐一辆车，一等仙鹤则坐大夫坐的棚车。那些坐棚车的一等仙鹤，卫懿公称&ldo;鹤将军&rdo;。&ldo;鹤将军&rdo;翅膀一扇，脖子一挺，大红顶子的脑袋显得特别威风。卫懿公老问众臣：&ldo;哪一个大夫的脖子有&lso;鹤将军&rso;那么长？哪一个大夫的脑袋能抬得像&lso;鹤将军&rso;那么高？&rdo;手下的人只好哈腰说：&ldo;没有，谁也比不上&lso;鹤将军&rso;。&rdo;

当百里奚徒步走到卫国的时候，卫懿公和&ldo;鹤将军&rdo;们正在经历一场生死劫难。原来北方游牧部族北狄，也就是被齐桓公带领齐军、燕军击溃的残兵败将，被世子晋申生率军击溃的赤狄皋落氏同族，见卫君无道，便打进来劫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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