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衍舟转脸对里头那位须发皆白的老管家道:&ldo;撤去外岛的接引机关!&rdo;那老管家一怔,语带恳求道:&ldo;少爷!&rdo;顿了片刻,仍是应了,自去不提。贝衍舟对王樵道:&ldo;我不敢把棺材里的机关做得过分复杂,否则不好掩藏,一开始便被石燚察觉。因此如今那副棺枷困不了他一炷香。只要他出得来,庄内大部分的机关对他就没有效用,只能盼外人来得越快越好。&rdo;
文方寄道:&ldo;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又是棺材,又是放炮,我全然没了头脑。&rdo;
贝衍舟笑道:&ldo;你还有脑袋便是万幸了,我可花老鼻子功夫保你下来。&rdo;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文家小子正要抗议,王樵却示意安静,侧耳道:&ldo;你们听见什么没有?&rdo;贝衍舟立刻将耳朵贴地,但听得橐橐之声,远卷而至,脸上微微起色,道:&ldo;来得好快!&rdo;
淳安地界,近湖而居,自来鱼市繁盛。王仪从未来过此地,一时湖光山色,看得也不错眼。临码头原本是鱼市最热闹之处,今日却看上去有些萧索,一来是不远处镇上正在开庙会,敲锣打鼓人声鼎沸;二来是这码头捕鱼的渔船如今却不知怎么地居然都似有了雇主,王仪沿路问去,想雇一艘前往湖心深处,居然不得。一问之下,都说是这两日雇船的人特别多,有些渔家是要留船打渔,不能不顾生计;有些则是看那些来人都似是江湖人模样,这般大举雇船定有蹊跷,不愿意惹祸上身。王仪身上带的银钱不多,自然无法晓以重利,只得反身至市集当中,当掉自己一副耳环并手镯,这时见和自己同行的那位怪人远远站在林中,望着热闹集市,以及戏台上咿呀呀唱的一出,却不愿走近些看。这两日与这怪人相处下来,王仪倒摸着些他的门道:那日宿在野外,睡到半夜,她隐约醒来,不见了对方,只远处隐隐传来声响,她以为对方遇到什么强敌,或者在修炼什么邪性的奇功不能让她看见,也是半揣好奇,悄悄趸去偷看。结果却见这位怪人居然在深夜的一处湖中偷偷洗澡,不仅将他那盘结枯萎的长发都仔细洗尽,身上虽然各处有伤,却也根本顾不得,只是一劲搓洗,那力道之大似乎要将身上的皮肤都搓蜕下来。王仪倒是瞠目结舌,闹了好大的红脸,心想古有董永偷看七仙女洗澡,如今我一个闺女却偷看男人洗澡,要被人晓得了那真是百口莫辩。但她又不好出口相询,只是留了个心眼,第二日上集镇便给自己和对方都买了一套干净衣裳,又给他备了斗笠和手套,偷偷放在他房里。好在这位前辈也没怪她多事,只是默默地换上了衣裳,袍袖手套遮住手腕手指,看上去便没有那么可怖,反而透出几分隐秘风流出来。
此时王仪见他望着那戏台下面,有个手艺人做得极为精巧的糖丝泥人、竹编篮、烧俑和鬼脸面具等等,挂在墙上,旁边围了一大圈人在赛投壶,投中不同远近的箭壶,则有不同的奖品。她心念一动,便挤进去买了十根箭儿,道:&ldo;我要投个糖丝泥人来玩。&rdo;那小贩笑道:&ldo;那可是最难投的,姑娘你慢来。&rdo;王仪道:&ldo;有什么难了?&rdo;手上用劲,可那箭自然是做过手脚的,头轻脚重;越是要远时,那力道越是把握不准。她一连投了九枝,最近的一枝也撞在壶口上弹出去。众人都道:&ldo;不错了,莫要贪心,好些人连壶口也碰不着的。&rdo;王仪故作怒道:&ldo;什么鬼箭,我不要了。&rdo;信手将最后一枝箭一抛,那箭空中打一个旋儿,笔直戳进第二近的一排壶里,旁边人都一声叫好,那贩子喜滋滋笑道:&ldo;姑奶奶手气也不错了,这就叫歪打正着。&rdo;都是乡下人,谁看得出她最后这一手里用的才是真功夫?从架子上取过一个鬼脸面具给她。王仪看了看,嫌弃道:&ldo;我要那个狐儿脸的,好看些。&rdo;那贩子只好说:&ldo;是,是。&rdo;爬去将架子最远端的狐儿脸面具挑下来给她。王仪捧着面具,走回喻余青身边,道:&ldo;走吧,我兑了些也银子,再去问问雇船。&rdo;
喻余青见她手颈上挂着的面具,问道:&ldo;这是什么?&rdo;她笑道:&ldo;我刚刚去玩投壶,没投中糖人,只投中这个。&rdo;转手将面具递给他道:&ldo;你喜欢么?送你好啦。&rdo;喻余青接过面具,轻轻扣在脸上。顿了一顿,似乎想说什么,却扯住她往集市上走:&ldo;我给你赢糖丝人去。&rdo;
王仪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给他拖着走到摊子跟前,听他问道:&ldo;这一次几钱?&rdo;那贩儿见他拖着王仪,笑道:&ldo;姑奶奶来翻本儿了,是一注钱十枝箭。&rdo;喻余青有了这狐儿脸面具,似乎自在了不少,摸出一枚碎银子,搁在杖头上。那手艺人眉开眼笑,道:&ldo;官人赏这么多,可以把所有的箭都买去了。&rdo;喻余青道:&ldo;我只要一枝箭。投你最远的那糖泥人壶,我若投不中,这银子就是你的。我若投中了,糖人和这银子,我可都要拿走。你敢不敢跟我赌?&rdo;
周围人也都屡投不中,早觉得那箭上怕有文章,见有热闹,都大声起哄,叫那贩子道:&ldo;跟他赌!跟他赌!&rdo;一时间台上小生连翻的二十八个筋斗,都没人去看了。那贩子骑虎难下,又觉得对他生意也并非没有大好处,便一拍胸脯,道:&ldo;赌就赌!怕了的难道是好汉了?&rdo;从箭筒里抽出一枝,递给喻余青。他的箭自然都做过手脚,这一枝手脚做得最重,重量配比全然失衡,飞到半途就会失去准头。喻余青掸手一捻,立刻知道这里头的文章:他们习武之人,对兵刃配重最为讲究,当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可他也不叫换过,只箭在手上一旋,倏地贯力掷出,这一掷看似平平无奇,但王仪却晓得里头的文章,极是细微巧劲,当即喝彩叫道:&ldo;好!&rdo;只见箭身笔直飞出,眼见着就要飞得老远,撞到对面墙上,众人都不以为然,心道:&ldo;小姑娘什么也不懂,见情郎为她出手,自然是要叫好的。只是这情郎的声音听上去这样老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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