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乔茂才觉得浑身处处疼痛，腰下颤抖得厉害。

眼睛固然蒙上，连嘴和耳朵也被人堵塞了。

枣核般的小脑袋，只给他留下一对鼻孔，任他缓缓出气。

却时有清风，夹着绿糙气息，扑入鼻孔。

乔茂昏昏沉沉，过了好久，才觉出自己并没有被杀；这时候大概是被群贼装在什么车上，正走着呢。

乔茂在车上蠕蠕的动了动，立刻有一把尖刀，在胸口上划了划。

乔茂动一动，那刀划一下。

乔茂不敢挣扎了。

又经过很久的时候，乔茂忽被人提起来，挟在肋下；似乎是走出了十几丈远，又被人掷在一个地方，这地方较车上宽展。

乔茂暗想：&ldo;他们把我弄到什么地方才杀呢？这地方又不像是山寨。

&rdo;

原来贼人并没有打算当时杀害他，把乔茂五官封住之后，立刻拧胳臂，扯大腿，重捆成粽子样，装上口袋，先载在车上，旋又运到船上。

一路驶行，直过了一个整天零半夜，乔茂才被人将口中的麻核桃、耳朵中的棉絮掏出来，眼睛却照旧蒙着。

立刻有一人在耳畔说道：&ldo;朋友，我教你畅快畅快，你可别嚷！

你只哼一声，我就是一刀。

&rdo;说着，把刀向乔茂胸口触一触，刚刺得肉疼便住。

这个贼并不狠毒，乔茂低声央告道：&ldo;我已一天一夜滴水没有沾唇了，劳驾给我点水喝。

我决不嚷，我也不跑。

&rdo;那人嗤然笑道：&ldo;你可跑得了啊！

咱爷们有缘，我就给你口水喝，你可别咬人，你若咬我，我可对不住你。

&rdo;

乔茂忙道：&ldo;我决不咬人。

&rdo;那人竟拿了一把水壶，放在乔茂口边。

乔茂如饮甘露似的，喝了一饱。

那人又拍着乔茂的头颈说道：&ldo;我再给你点吃的。

&rdo;于是又喂了乔茂几口。

乔茂道：&ldo;我决不跑，你松开我，让我自己吃。

&rdo;那人道：&ldo;你别忙，先凑合一两天。

到了地方，自然不绑你的手。

&rdo;

当下直走了两天两夜，乔茂眼虽看不见，耳朵却能听，鼻子也能嗅，渐渐觉出自己是身在船上。

因为那船每逢转弯，便听得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