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分派姬威:&ldo;你带一队马军,立即出城向东追寻。&rdo;
姬威心存疑团,不愿领命:&ldo;这,一则漫无目标,二则已过半个多时辰,只恐追亦无望。&rdo;
&ldo;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只管穷追就是。&rdo;杨素是撞大运的心情,&ldo;出发。&rdo;
姬威不敢违抗,只得领兵出城。
折腾了大半夜,杨素一无所获地回转府邸。炽烈的阳光刺得他头晕眼花,他昏沉沉地进房,跌跌撞撞地瘫坐在椅子上。
杨玄感近前关切地说:&ldo;父亲一夜未眠,过于劳累,快去卧室休息吧。&rdo;
杨素支撑起身子,恶狠狠地注视着儿子一言不发。
杨玄感觉得父亲神情有异,不是好兆头,便想溜之大吉:&ldo;父亲需要休息,孩儿也疲困难支,不再打扰,告退了。&rdo;
&ldo;站住!&rdo;杨素打雷似的猛喝一声。
&ldo;父亲为何发火?&rdo;杨玄感像钉子一样钉住了,不敢再动。
&ldo;跪下!&rdo;杨素又厉声吩咐。
&ldo;父亲,孩儿并未做错什么呀!&rdo;杨玄感心中已明白几分。
杨素晃晃悠悠站起身,抬腿狠踹一脚:&ldo;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rdo;
杨玄感从地上爬起:&ldo;父亲不该无故打骂孩儿。&rdo;
&ldo;你以为我已老迈昏庸吗?你那点小聪明还能瞒得了我?为父费尽心机扶保杨广登基,还不是为我杨家世代荣华富贵。可你竟不识好歹,暗中与我做对,向仇敌通风报信不算,还盗出令箭助他出逃,你这不是拆我的台吗!留下你这叛逆,早晚要连累我全家性命难保。&rdo;杨素抽出壁间宝剑,狠狠地向杨玄感当胸刺去……
第二十六章争媚绮春院
公元604年七月,大隋仁寿四年一个明朗的夏日,朝阳的金光把武德殿照耀得辉煌灿烂,杨广的登基大典在隆重举行。文臣武将,分班恭立,静鞭三响,整个大殿肃穆无声。三十六岁的杨广,居高临下,慑人的目光缓缓移动。梦寐已求的夙愿终于得偿,怎不令杨广踌躇满志。君临天下,执掌举国生杀大权,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切城池、珍宝、美女莫不尽为己有。这种占有欲和支配欲的最大满足,只有他才能体验到。三十六岁,精力旺盛,血气正刚,他感到周身有使不完的劲。他发誓要成为一代英主,要成为大有作为的皇帝,要做些轰轰烈烈的壮举,要让青史留芳,要让后世盛誉。
杨广威严地巡视着下站的大臣,百官们对他这位新君诚惶诚恐,敬畏之情显而易见。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杨素身上时,顿觉颇不自在。但见杨素不住东张西望,与他对视毫不回避,完全是一副志骄意得的模样。杨广心下不喜,暗说你杨素功劳再大总是臣子,怎能对朕如此傲慢无礼!自己新登大宝,断不可放纵骄惯杨素。功臣权势过大,必定危及皇位。俗话说彼一时此一时也,人际关系从来都是这样奇怪,杨广、杨素这一最牢固的同盟,本无利害冲突,就这么一闪念,便在杨广心头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仪式是庄重而热烈的,内容也是丰富多采的。大赦天下,百官晋爵,改元大业,册封萧妃为皇后,立晋王杨昭为太子……在加封的百官中,有一个人是令杨广颇费心思的,他就是杨玄感。即便在此时此刻,杨广心中仍然犹疑,昨日下午,关于杨玄感的那场争论,而今又浮现在杨广眼前……
昨天,筹备登基大典,杨广亦忙得不可开交。如何分封百官,使他煞费苦心。他在御书房中正自烦心,姬威不顾刘安阻拦闯入进见。
杨广对于姬威未能擒获杨谅、杨秀颇为不悦,但姬威扼杀文帝、杨勇立有大功,所以对姬威格外高看一眼,对姬威闯入非但不怪,而是和颜悦色地问:&ldo;姬将军有何事启奏?&rdo;
&ldo;殿下,杨谅、杨秀出逃原因,末将业已查明。&rdo;
杨广摆摆手:&ldo;本宫已是说过,杨谅畏罪潜逃,不再追究你与杨素的责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谅迟早也要归案,姬将军不必再为此忧心。&rdo;
&ldo;不,殿下,此事关系重大,末将不能不奏明。&rdo;姬威一语破的,&ldo;杨谅出逃,皆因杨玄感做了手脚。&rdo;
&ldo;杨玄感?他本杨素之子,不可能。&rdo;杨广不信。
&ldo;殿下,属实是杨玄感向杨谅通风报信,并送去令箭,才使得杨谅、杨秀骗开城门。&rdo;
&ldo;将军可有证据?&rdo;
姬威顿了一下:&ldo;末将推论不会有错。&rdo;
&ldo;想当然怎能作为证据!&rdo;杨广挥手,&ldo;你下去吧,本宫还有大事要办。&rdo;
&ldo;殿下,无论如何容末将把话说完。&rdo;姬威执意不肯下去。
杨广想了想,只得耐住性子:&ldo;好,你且奏来。&rdo;
&ldo;谢殿下。&rdo;姬威连珠炮般说下去,&ldo;兵部令箭,至关重要,杨素岂能不严加防范,外人焉能盗得出去?莫非杨玄感……&rdo;
杨广似乎动心,在认真地静听。
&ldo;再者说,&rdo;姬威继续抛出他的推论,&ldo;先皇病危之际,杨玄感与杨谅串通一气,携带圣旨出宫去召杨勇,只因宫门为我方控制,他无奈才交出圣旨。以此推断,杨玄感对殿下继位必不甘心,才有帮助杨谅出逃之举。家贼难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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