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渊挑开遮眼的发,不露声色探查周围。
被引向一处房间,门扉紧闭,昔语开了门,侧身示意兮渊进去。
兮渊隐约瞧见室内立着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并非问今的体形,更像龙神背影。
往日与龙神相见都隔着帘子,能听到低沉男声,说着&ldo;嗯&rdo;&ldo;无&rdo;&ldo;我知&rdo;之类,极为简洁少语,这次怎会亲自相见?
兮渊心生奇怪,可惜龙隐地法术不可用,往日心存敬意并不会随意用神识试探。他面无异色驱动轮椅,跨过门栏前猛然回头,正撞见门侧昔语表情微松,目光不经意滑过昔语腕部,轮椅停下,没再踏前一步。
声音含笑。
&ldo;昔语阁下这是何意?&rdo;
昔语怔愣一瞬,&ldo;你‐‐&rdo;
兮渊缓缓舒展眉眼,面容越发温煦疏朗,&ldo;昔语阁下虽不擅长做戏,但于术法一途倒是聪慧过人,屋内阵法十分精妙,短短时间能布置成这般模样,十分令人赞赏。&rdo;
昔语收起怔愣,&ldo;你直接说破,我便想饶你都饶不了。&rdo;
&ldo;我倒也不想打草惊蛇。只是,瞧这屋内阵仗,阁下是打算让我有去无回吧?&rdo;
兮渊支起头,笑得楼外通灵性的娇花都含羞带怯合拢花瓣,又垂首思索,自说自话。
&ldo;若非亲眼见识,实不敢想居然有人造傀儡冒充龙神,虽手艺不精,但习了龙神傀儡造人术的皮毛也是了得。&rdo;
&ldo;造傀儡非是一朝一夕,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使用?细细想来,先前数次拜见龙神都隔帘相望,除了声音,龙神落影竟连动都不动,难不成从一开始面见的都是屋内这位?&rdo;
&ldo;可龙神怎会容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般作为?&rdo;
昔语颦眉,似恶心极了兮渊这般临危不惧的风度。兮渊驱动轮椅,绕着昔语悠然继续猜道:
&ldo;除非龙神无暇他顾,已命在旦夕?&rdo;
昔语脸色剧变,兮渊笑意更深,&ldo;这室内可是以龙血为媒,生祭生灵的续命阵法?&rdo;
道,&ldo;这样,便能说通了。给龙神续命,非一般人能行,必是一脉相承的祭子,以龙血为媒,祭其生灵。这世间可行者,除了你与问今,便是我了。可先前不敢朝我下手,所以无心娶妻的你,却愿与华峰女修生子,可这儿子跑了,前功尽弃。&rdo;
兮渊弯眸,凝视昔语腕部,一片皮肤因长期涂抹某种药膏而颜色稍深。
必是让濒死之人苟延残喘,日日割腕放血,不断涂药治愈。
兮渊又道,&ldo;若还有转圜余地,想必你是不愿意朝我下手,省得惊动世人,引来趁火打劫的鼠辈危及龙神。可能让你方寸大乱,再无法顾及,必是龙神已等不得,而我又送上门。&rdo;
闻到若有若无的草药味,昔语脸色一变,望向脚下,&ldo;你在拖延时间?&rdo;
兮渊笑而不语。
藏于袖中抖动药粉的双手轻拍两下,震落残粉,指向远处一个方位,&ldo;可是那里?&rdo;
昔语面上惊慌一闪,再顾不得脚下,往外踏步。
兮渊往药粉中扔去一颗种子,小小黑种在药粉里一滚,便像吃了什么催长肥料,飞速破壳生长,甩着长藤绊住昔语脚腕,围着药粉分藤疯长,把昔语捆作一团。
龙神居处,兮渊不能用术法,昔语同样不能,整个人瞬间被藤蔓缠得死死的。且越缠,身体越无力,身软骨酥,&ldo;这是……&rdo;
兮渊和善应了声&ldo;哦&rdo;,好心解答,&ldo;听说可专门对付傀儡人,来之前并未想过要拿阁下如何,只是有备无患。&rdo;
说罢,兮渊驱使轮椅,赶向神识探到的龙神位置。
昔语脸色青白一片,浑身虚弱仍仰头哑声喊道,&ldo;你要去干什么?你想对他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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