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沉默,主子的话听上去有理,但放在探底子的时候这做法极不适当。然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不好反驳。于是她另换了话道:&ldo;现下既是如此,不如就着机会立威,将底下人收拾服帖了,往后办事也方便些。&rdo;
像今天这事,但凡是有资历的主子娘娘那儿都不会发生,至少没这么顺利。方才简直是像宫里头没人了一样畅通无阻,待传到别人那里,怕也是个笑柄。有忠心的奴才维护,总归不一样。
这回贞宝林没反驳,她沉默着算是允准了。
&ldo;我要歇一会儿,你让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收拾了。看着心烦。&rdo;
元霜想着主子现下应该确实没心情处理这些,扶着她去榻上小憩,又妥帖的掖好薄毯。径自去外间想辙‐‐
碧桃让初晓给小林子看了赏,慢条斯理的吃起红枣银耳羹,不时问一问奉紫小承景的学习进展,不见如何紧张。
没过多久,皇帝果然到了,且脸色不大好看。
碧桃打了个手势,芸缕谨遵主子吩咐,让宫人另摆上碗筷羹勺,领头告退,从外面儿掩上了门。
&ldo;皇上可有累着?不若喝碗银耳羹解解乏。&rdo;她从洞石青花大碗里拿了一勺添进碗里,招呼皇帝。
皇帝脸沉如水,问她道:&ldo;朕送你的东西就这么不值钱?&rdo;萧妃那桩事还没完,他正处在她带来的冲击之中,又出了这件事。他本是照顾她的情绪,不欲在想通之前找她。却忍不住带着新仇旧账和她一起清算。
实际上,他不是气她待萧妃如何,多年的情分不假,但总归是比不上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他心寒的是连自己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成了她害死萧妃的刀。
碧桃将碗一放,哼声:&ldo;皇上这是为了别的女人质问我?&rdo;
皇帝不如以往那样好言哄她,他冷下脸,嘴角笑容带着淡淡的讥讽:&ldo;是又如何,你真的在意?&rdo;
两人在一起相处多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倘连枕边人都看不清,他这皇帝也该当到头了。
表面上她确实万事以他为准,但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漠和不耐,却让他心惊。而经过贤妃那次之后,他明白自己是想要她陪在身边的,而不是与别的女人将就。所以即使发现了这些似有若无的抵触,他也都压到了心里。
他找了个理由,认为这是她年幼时不被重视所致。
他可以慢慢教她。
承景生下来之后,她确实开始表现出依赖自己的情绪。就如萧妃制造流言陷害承景一事,她当初托自己去处理,似乎非常信任。到头来,还是她自己布了局报复萧妃,连带将他也诓了进去。
碧桃愣了。
皇帝的神色更冷了:&ldo;答不出来?&rdo;他可以给她时间,但不代表她可以始终固执的待在原地,不愿近前。
碧桃确实答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皇帝又发什么疯,只觉得这气氛不对。她转而用认真的目光看着他:&ldo;皇上想和我说什么?&rdo;
&ldo;你喜欢朕吗?&rdo;皇帝逼近她,居高临下的问,语气很淡,却让碧桃一下子绷起神经。
她直觉这次不能像以往那般应付过去,更何况,皇帝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她不觉默了声。
就在皇帝失望的时候,听到她轻软却真实的声音道:&ldo;只有一点。&rdo;
皇帝一顿:&ldo;萧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rdo;
&ldo;嗯。&rdo;
&ldo;你全都计划好了,知道朕一定会气的杀了她?&rdo;
&ldo;嗯。&rdo;
&ldo;为什么?&rdo;
&ldo;她想害承景。&rdo;
&ldo;那朕呢?你不满意朕对她的处置,为什么不说?&rdo;
碧桃也笑了,一如皇帝方才的讥讽:&ldo;她们都是你的女人。&rdo;谁知道你听了之后会不会觉得我贪心不足,甚至太过恶毒狠辣。
皇帝不知道该气她怜她还是自己伤心。这么多年,他就养了这么个东西。无论怎么对她好,她都视而不见。
&ldo;你何曾见过朕对她们像对你这么好。&rdo;皇帝说的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了。
&ldo;所以皇上对我好,她们就能不存在了?&rdo;她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皇帝听罢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三妻四妾,大元朝谁人不是如此?更何况他是皇帝。&ldo;你想让朕只有你一个女人?&rdo;
碧桃别过脸,漠然以对。
皇帝见不得她这态度,他压住心里的怒气:&ldo;你给朕说清楚!&rdo;
碧桃烦的不行,她是仗着皇帝对她的好无所顾忌,但她平时还不是挖空心思讨他高兴?他以为自己撒娇卖痴是谁都能看的到的吗!他又不是她爷爷又不是她哥,凭什么要求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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