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郯蹭的站了起来,张了嘴却是半个字都出不来,仿佛被人掐断了意识,脑子里一片空白,手磕倒了茶盏,烫了一片红,青嫩的茶色冒着沉重的氤氲顺着桌沿流泻而下,滴滴答答,敲击在人的心尖,似冰柱一般尖锐。
灼华楞在原位,那句话似乎极力的想要钻进她的脑海里,却一直虚浮的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死了?
昨日还鲜活的一个人,今日便没了?
沉寂了许久,灼华哑着嗓子道:“去看看,我没办法送她出殡,让我去看看她最后一面。”
李郯的脚步顿了顿,叹了一声,扶了她一同出了门。
蒋韵的尸体是在上岳街一片小树林里被发现的,身上就一处致命伤,被一柄长刀扎穿了心窝,钉在了树上。
带出门的侍女和护卫都死在不远处。
徐家离的近,最先到,然后是蒋家的人、官府的人,最后是李勉。
看到这样的场景,蒋邵氏尚不及流眼泪便厥了过去。
蒋大爷拔了刀,颤抖着手把她放了下来,明明林子里很暗,可他的眼泪却那么刺眼,那位高权重的蒋大人脸上再也没了朝堂上杀伐决断的肃然之色,只余了半百老父的痛苦,不停的用手去抚她的眼,却是怎么的抚不上。
低声的、咬牙的、愤恨的也无奈的问着,谁杀了你、谁害了你……
除了鞋底碾碎枯叶的声音,没人回答他。
而她,睁着眼,死不瞑目。
灼华有着身孕,李郯不让她上前。
李勉呆愣的站在她的身畔,似乎忘了要如何走路,就那样突着眼瞪视着前方。
饶是李郯如何喊他,他便是不动,只是颈间的青筋条条分明的爆在那里,似有心跳累累期间,跳的又快又失序。
林子里暗沉沉的,透不进光,闷闷的,蹿不进风,就似此刻的人心,沉重的难以呼吸。
灼华很想说:她人活着的时候你由着她苦苦挣扎,如今人死了,你的深情你的痛苦还有什么用、又给谁看!
可这不是她该说的,也轮不到她说。
蒋韵熬了那么多年,好容易把自己打磨的坚韧起来,以为往后便是安稳的日子,她可以陪着孩子们慢慢长大,慢慢的淡化自己对丈夫的眷恋,亦或者,想办法寻回他们曾经的恩爱?
可除了时光易老,还有世事无常,老天似乎对她并不友好,把她的人生前半部分刻画的那么美好,而后半部分却那么尖锐无奈,到最后,还留了那么多的遗憾与不放心给她。
前世的这时候,灼华已经进了冷宫,却不知她会有这样的结局。
最是无情帝王家。
原来,她们,是一样的。
“去让她再看你一眼,告诉她,你会守住你们的孩子,让她瞑目吧!”
李勉怔了许久,才跌跌撞撞的过去,抱着蒋韵失声痛哭,然后一遍遍破碎的告诉她,他会照顾好孩子们,不会让人欺负了他们,然后,沾了枯枝碎叶的手抚过她的眼。
双眸合上。
蒋韵,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看不到她的孩子了。
她与蒋韵,认识整整十一年,这十一年里曾经因为蒋楠生分过,也曾因为不想将她扯进斗争里而刻意疏远过。
可是,在蒋韵不如意的时候还是会来找她和李郯倾述,始终将她视为重要的朋友。
徐悦不在的那段时间里,陪着她熬过来的人里,也有她!
灼华以为,她们会如老太太与太夫人、姚老夫人一样,即便不会每日见面,却依旧是年少的情意,坐下来便能有许多话可以说。
将来两鬓斑白的一日,她们会一同携了孙儿女去上香拜佛,甚至,为孙儿女促成婚事,看着她们儿女成双。
可是,没有了,来不及了,她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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