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幽咽着,眼角似有薄薄的水光,而水光里却是碎冰的凌冽:“哀家、哀家真是后悔啊……若当初不那么护着皇后,教她些手腕,如今也不会是这个局面了……”
“哀家以为皇帝对她总有几分夫妻之情,哪怕将来哀家不在了,看在她给皇帝生儿育女的份上,就算皇后有错失之处,也会护着皇后几分……”
她艰难的喘息里有太多的怨念与不甘:“没想到、没想到皇帝是这么绝情!”
“绝情!”
闲池无声的微叹。
该后悔的,不是没有教给皇后手腕,而是没有留了一丝怜悯给旁人,自然也是断了自己所有的留后路。
终究、谁又曾想,皇帝竟察觉了自己的生世呢?
否则,有皇帝曾经的孝心,自然也会继续忍耐和护着皇后。
她微微侧了侧首,不敢把眼泪和无奈流在挣扎之人的眼底,只温和劝道:“太后,您需要休息,别想这些了,好好养着,起码您在,皇后的地位还能保住啊!”
太后对这样的局面,就如她自己的面色一样,除了惨白只剩了无可奈何:“地位……太子已经没了,怕是性命也难保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道:“定国公和母亲来了没有?来了没有?”
闲池张了张嘴,没有回答,只垂了垂眸道:“太后,药要凉了,先把药喝了吧!”
太后仿佛将所有的力气都攥在了闲池的手腕间,侧首死死盯住她:“是不是不肯来?哀家都答应了给会还沈灼华清白,会还她皇后的名分,他们还是不肯来?他们说什么了?”
其实,太后的手劲儿已经没多少了,可她含怒的眼神却一如初为太后时一样,有傲然的凌厉。
闲池吃逼不过,值得道:“定国公世子夫人说太夫人身子不大好,在静养,咱们的人没见着太夫人。国公爷说、说……”
见得闲池语调里的犹豫,太后心底已然有了答案,却还是不甘心,“说什么?”
闲池的话宛若蚊吟,低悠悠的却依然钻脑的痛:“国公爷说,自沈氏被你们陷害那一日起,他与太后所有的兄妹情分便都不存在了……”
事实上,定国公的原话更为凌厉,已然直言,要将太后和皇后加诸在沈氏身上的伤痛,加倍还回来。又怎么肯帮她们呢?
甚至,沈氏一族里所有在朝的爷儿都被下了通牒,谁敢为皇后和太后说话,一律逐出沈氏。
何况皇帝如今的态度,或许不久之后,沈氏的罪名也将平反,哪里需要太后的许诺呢?
太后的眼角不住地抽搐,是无奈更是怨毒:“哥哥为了沈灼华狠毒了我,那母亲呢?沈灼华不过是孙女,死便死了!哀家才是为沈家带来荣耀的人!为了个没什么感情的孙女,她连我这个亲生女儿也不肯再见了么!”
闲池的瞳孔缩了缩,有悲绝流转其间。
她是清醒的人,便也知道一旦太后薨逝,慈宁宫里的人,便也注定了会全部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默了默,闲池沉缓道:“太夫人终究和国公爷是母子,让她老人家如何管呢?管了,势必要坏了和国公爷的母子情分。如今陛下又流露了对沈氏的感愧,太夫人即便去求情了,恐怕也无事于补。”
“何况,他们于内情什么都不清楚,于她们而言,沈氏才是与太后更亲近的血亲啊!他们怕是只以为陛下会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会保住皇后最后的尊荣吧!”
太后被荣养的数十年里,说一不二惯了,可这样的说一不二里至始至终不包括定国公父子。
从前她不在意,即便沈祯不敬她又如何,见到她还是得下跪请安,终究还有那么多的沈氏族人愿意匍匐在她的脚下,祈求她的施舍。
可到了今日,曾经卑微乞讨的人对她们敬而远之,与她反目的兄长更是狠心在外头一再打压为她和皇后说话的朝臣,势要与她对峙到底。
她曾想过悄无声息的杀了他,以绝后患,可她也明白,自己的兄长是从小小知县一步步走到当初的尚书之位,自比旁人要机警,当初为李彧争位时多少人下暗手也没能动得了他,一旦失手,便要引来他不顾一切的强势反击。
没想到,一时的犹豫,将自己踩向绝境的最后一脚竟是来自于他!
太后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她的怒意与挣扎一样,终究是徒劳:“哥哥是要看着我和凤仪被逼近绝境呀,他心里很痛快吧,凤仪抢走沈灼华的,如今也要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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