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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赵彦左右张望，一时乱了方寸。

汉献帝为赵彦解围，他说：&ldo;众卿还有何奏议？&rdo;

孔融出班：&ldo;微臣有奏议。&rdo;汉献帝立刻说：&ldo;孔融，你这个谏议大夫有何谏何议？&rdo;孔融从容说道：&ldo;臣以为赵彦为杨彪密信之辩护，实有些偏颇过分。杨彪给袁术之信，显然非一般私信，更非姻亲应酬，是事关朝政大事的，这满朝文武都能听出来。袁术联络杨彪，看来确属叛逆图谋。杨彪的回信也有暧昧的响应。只是‐‐&rdo;孔融斟酌用语，汉献帝问：&ldo;只是什么？&rdo;孔融道：&ldo;微臣以为，杨彪的回信，还仅属暧昧响应。杨彪做此暧昧响应，是有过有罪，但丞相要下其狱，斩其首，夷其三族，实也太过。杨彪或许初有叛心，但尚无叛行，以此论诛，不合汉朝历来刑律，融认为万万不可。&rdo;汉献帝问：&ldo;卿以为该如何处置？&rdo;孔融道：&ldo;免官足矣。下狱之说不可，斩首夷三族更远离法理。&rdo;孔融言之铿锵。大殿内肃静，众人都在观望。赵彦活转过来。曹操面带冷笑。汉献帝问：&ldo;众卿还有何奏议？国舅董承有奏议否？&rdo;

董承出班奏道：&ldo;启禀陛下，丞相所奏杨彪沟通袁术之罪，有信为凭，且陛下已亲自过目。赵彦之辩似有偏颇，但孔融之奏似在中道。望陛下裁决，也望丞相再思再断。&rdo;汉献帝大大地点了几下头，又问：&ldo;刘皇叔呢？&rdo;

刘备出班奏道：&ldo;启禀陛下，臣备来许都未久，诸多情形不熟悉。丞相之义愤实属可以理解；赵彦之偏颇或有其因；孔融大夫的中道之论或许如国舅方才所言，较为妥当。最终还要依圣上裁定。&rdo;汉献帝包抄了一圈，又对曹操说：&ldo;丞相听了众人意见，现认为如何？众人都同意孔融之说，免官足矣。&rdo;

曹操掷地有声道：&ldo;必下狱，审定后斩首，夷三族。&rdo;

孔融高声道：&ldo;曹丞相，融亲耳听你讲过：做事须七分合理，杀人必十分合理！&rdo;曹操厉声答道：&ldo;沟通袁术谋反，杀之已是十分合理。&rdo;孔融更高声辩道：&ldo;丞相，从杨彪曾祖父、祖父到其父，再到他，于汉朝四世清德，岂能不顾及不考量？如此重臣，为一时&lso;暧昧响应&rso;而诛而夷三族，岂不令人寒心？《易经》中孔子曰&lso;积善之家必有余庆&rso;，杨家四世为大汉鞠躬尽瘁，今日小有过罪一杀了之，且夷其族，岂不是圣人之教导都白说了？&rdo;曹操不为所动：&ldo;但有叛逆之罪，必杀无赦！&rdo;孔融呼天抢地般高声说道：&ldo;丞相！‐‐你大权在握，融以为是情势使然；你励精图治，融以为是志在天下；你杀罚决断多在理上，融以为实属不易；然而，你须防独断专行，一意孤行，专权独行！如此杀杨彪并夷三族，融以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rdo;孔融的呼天抢地之声震撼大殿，满朝文武为之悚动。曹操岿然不动。孔融一下跪行向汉献帝，以头撞地：&ldo;恳请陛下活杨彪之命，如此杀之万万不可啊！&rdo;说着恸哭起来。

停了好一会儿，汉献帝才问曹操：&ldo;丞相，孔融如此苦谏，你有何想？&rdo;曹操奏道：&ldo;臣的处置方案已讲过。唯请陛下圣裁。&rdo;汉献帝说：&ldo;杨彪，就先免其官吧，让其赋闲回乡思过。下狱就算了，斩首、夷三族自然也算了。案子丞相还可接着办，若还发现新罪再审再议吧。&rdo;曹操叹口气摇了摇头，说道：&ldo;圣上如此心软。只是圣上仁厚，孰不知袁术、杨彪等人不领这情啊。他们要的是夺陛下之天下，灭我曹操不过是清君侧而已！&rdo;汉献帝接话：&ldo;朕对这一点还看得明白，但以仁治天下，朕并无悔。&rdo;曹操显得无奈：&ldo;就听圣上的吧。&rdo;汉献帝立刻敲定此事，提高声音说道：&ldo;着即拟旨，免太尉杨彪官，去其职，夺俸削爵一应按汉律，限十日内离许都回乡赋闲思过，不得再干预朝政！&rdo;左右早有内史官高声宣道：&ldo;着即拟旨！免太尉杨彪官，去其职，夺俸削爵一应按汉律，限十日内离许都回乡赋闲思过，不得再干预朝政！&rdo;

曹操摇头叹息退回班内。

整个大殿似乎松了口气。唯郭嘉、荀攸在曹操身后相视会意。

汉献帝拿起杨彪的密信连同信封，说：&ldo;将此信还给丞相，容丞相接着办案。&rdo;早有殿官双手捧紫檀木盘接过，跑下龙座递曹操。

汉献帝又对文武大臣发问：&ldo;众卿还有何事要奏？&rdo;

赵彦这时已整顿好精神，重新出班：&ldo;微臣还有一要事启奏皇上。&rdo;汉献帝也来了精神：&ldo;讲。&rdo;赵彦铿锵陈奏道：&ldo;臣此奏要弹劾丞相曹操及吏部、刑部侍郎兼许都太守曹丕父子二人徇私枉法草菅人命，伤天害理罪莫大焉！&rdo;大殿内又一片紧张气氛，很多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汉献帝略点点头：&ldo;讲。&rdo;赵彦接着奏道：&ldo;许都费庄灭门案，杀全家十四口，实属特大命案，陛下曾有旨，令许都太守府严加查办。为何如此大案久久未破？臣现已暗访查明，盖因主犯是曹家人！&rdo;赵彦有意停顿了一下，扫视曹操、曹丕并满大殿文武大臣。

曹操冷笑。曹丕跃跃欲试。其余大臣大多震惊。

赵彦接着大声陈奏道：&ldo;他就是丞相曹操丁夫人之亲弟、曹丕的舅舅丁铎！&rdo;赵彦在慷慨陈奏中，换了讽刺口气插话道：&ldo;曹丕叫他舅的。虽非亲舅，胜似亲舅，岂能不包庇、不袒护？&rdo;接着又慷慨陈奏：&ldo;曹丕涉嫌徇私枉法昭然。而一个许都太守何敢抗旨包庇此杀人大案之主犯？实是因其父曹操为后台。当朝丞相竟也如此徇私枉法，天下还有何公道可言？其振振有词标榜秉公执法，公在哪里，法在何处？臣已写好奏章，一并呈交陛下。&rdo;说着赵彦双手交呈奏折。早有殿官用紫檀托盘接收，而后上呈汉献帝。汉献帝一边打开奏折，一边说：&ldo;丞相有何奏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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