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深感觉有人轻轻抱住自己。

师父，我无法把你救出去，只能选择与他同归于尽。

声音带着血腥的沙哑，不再是记忆里的清朗柔和。

但有什么关系，就算变成一具枯骨，也是他的冬至。

龙深感觉自己似乎也伸出手拥住对方。

天崩地裂，深渊地狱在毁灭重造，而他们的身体也在这样的巨变中不复感知。

很快，不仅是身体，就连意识，也会被彻底吞噬，最终化为混沌。

……

天昏月明，海潮澎湃。

冬至感觉自己在摇，随着波涛起伏，摇摇荡荡。

惊涛骇浪之后，弥足珍贵的宁静终于降临，他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只觉自己已经死了，却对为何还有知觉这件事感到困惑。

他已无力再挣扎，只能任凭身体慢慢下沉，直到被一条手臂揽住，用力往上带。

浸泡着海水的伤口胀痛不已，提醒着他这也许不是一场梦境。

&ldo;师父……？&rdo;

海水之中，两人相互依偎，沉沉浮浮。

&ldo;柳四，他们……&rdo;冬至艰难开口，满嘴的血腥味。

&ldo;刚才被吸入海中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了。

&rdo;龙深的脸色也很疲惫，像一辈子的精力都已用尽。

&ldo;如果我们没事，他们也会没事。

&rdo;

听见这句话，眼泪毫无预警地从冬至脸上落下。

&ldo;是宗老，她救了我们。

&rdo;

毁灭与重生之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送你们离开。

&ldo;是。

&rdo;

龙深也听见了，他回过头，依稀看见远处还有两个人，同样随着海涛起伏。

怀里的人伤痕累累，唯独身体温度令他感激眷恋。

从未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他这样拥抱。

两人交颈相抵，不愿分开。

&ldo;你是，怎么战胜天魔的？&rdo;冬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