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青素对子亶弑兄篡位一事深恶痛绝,以他的主张,即时尽起京城等地之兵,杀到荥阳以靖郑难。原繁因郑国渐弱,怕百姓又受兵灾之苦,始终犹豫不决。后来原繁又应公子亶之招归于都城,曼青心中更加不悦。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是父。况且两人又是上下级的关系。因此心虽不喜,也只得从命。及自回到荥阳,曼青见子亶为固其君位,竟然杀掉那么多人,便大怒道:&ldo;这个暴君,我如今不杀他,就不是曼无忌的儿子。&rdo;说罢就要入宫去杀子亶。其母杜鹃与其妻叔盈盈死命相劝,曼青方才掷剑于地,仰天叹道:&ldo;恩师啊恩师,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先君钦赐的&lso;虎臣&rso;大将军吗?你为什么这么怕那个弑君夺位的乱贼呢?&rdo;从此拒不上朝,只在府中长吁短叹。其中不时有些不敬之语,多被暗中监视他的人报给子亶。由是子亶起了杀青之心。这便是高渠弥来求原繁的原因了。
却说曼青正在府中与其叔盈盈下棋解闷,门人忽报原繁有书信到来,并道来人口口声声只叫曼青亲去才肯呈上书信。曼青镢然而起,亲至大厅去见那信使。那信使认得曼青,向他深施一礼,遂从怀中掏出书信,双手呈上。曼青接过书信,只略看一看眼,便兴奋的大叫道:&ldo;恩师终于想通了,想通了。&rdo;说罢如飞般跑进内室,将书信拿给妻母观看。杜鹃看毕,惊疑不定。叔盈盈忙接过来看了,却拈着书信沉思不语。曼青一腔热情,被这两个女人弄的消去了大半,遂问道:&ldo;娘亲可想到什么了?&rdo;杜鹃道:&ldo;为娘的觉得这信可疑啊。你师父不是前恭后倨之人。但他的这封信写了如此内容,又叫你亲自出面才肯交出,实在是蹊跷!&rdo;曼青不解,遂拿眼看着叔盈盈。叔盈盈秀眉紧锁,缓缓问曼青道:&ldo;你可问来人,师父府中近来发生了什么事没有?&rdo;曼青答道:&ldo;未曾。&rdo;叔盈盈又道:&ldo;那么来人可在?&rdo;曼青道:&ldo;那人交了书信便回去了。此刻已不可追矣!&rdo;叔盈盈道:&ldo;这封密信的到来,有两种可能,一是师父那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二是有人要害我们。不论哪一种,我们都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全家性命不保不说,还会牵连师父及一大批人。&rdo;曼青振臂呼道:&ldo;只要能铲除暴君,又何怕杀头?&rdo;叔盈盈嗔怪他道:&ldo;你只知道打打杀杀,或者发发劳骚,余者你还会什么?为了你那一腔狗屁热情,你要断送你母亲和你将要出生的孩子吗?好吧,就算我们做你的陪葬品,可怜你师父一生忠义,他什么也没有做,却被你牵连,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你看着可忍心?&rdo;曼青咬牙反问道:&ldo;古有&lso;忠孝两难全&rso;之语。我即为国家拼命,也就顾不得私情了。&rdo;杜鹃闻言,那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叔盈盈恨道:&ldo;亏你天天听娘教导,还在边疆磨炼那么几年,却一点见识也不长。我且问你,咱叔伯父能奈比你如何?&rdo;曼青答道:&ldo;曼青不敢与他相比!&rdo;叔盈盈道:&ldo;这不结了?似他这样即忠且能的人,也不免为奸臣所害。就依你那一肚子的愚忠,只要出得这门,你性命就在顷刻之间,还说什么杀贼?&rdo;曼青不服道:&ldo;你说我们周围尽是间谍,我不否认。但你说我的行为是愚忠,我不认同!&rdo;叔盈盈决意让他悔改,也省得天天跟着他提心掉胆的过日子,便道:&ldo;你那不是愚忠是什么?你且先告诉我,什么是愚忠?&rdo;曼青一时答不上来,直把眼呆看着叔盈盈。叔盈盈接着说道:&ldo;愚忠者,顾名思义,即为愚蠢的忠诚。那么既然是忠诚,又为什么会有愚蠢和聪明之分呢?依我之见,所谓的愚忠,便是不识时务,强与命争而不顾全大局的死脑筋。而聪明的忠诚才是真正的忠诚。拥有这种忠诚的人遇到不可抗争的事情会暂时忍耐,并在忍耐中寻找达到目的机会。这种做法即能保全有用之躯,又能成就大事,一举两得,又有什么不忠之处了?哦,似你所说,就算你出得了府,打杀一阵,我们亦不管谁胜谁败,总归是死了万千百姓,荒芜了无数良田。郑国愈来愈弱,将不断被邻国所欺侮,甚而至于灭国,那你将来就是历史的罪人,而不是你所认为的忠臣!&rdo;曼青被叔盈盈一番大道理数落的张口结舌,无话可答。他总觉得自己没错,但这女人说的也很是在理。他不可能兼而有之,因此便在叔盈盈所说的愚忠和真正的忠诚两者之间徘徊不已。但从此他再没有说过有关子亶等人的怨言,想必是叔盈盈的话多少起了些作用的缘故。
第三十一回瞒乱臣老相装病诛逆子暴君博名
话说子亶接到齐襄公主动请好的书信,不由得大喜过望,谓高渠弥道:&ldo;现如今郑国四面皆敌,国中亦不平静,寡人正愁大位不稳,恰就有大国约吾于首止会盟,此乃上天之所赐也。若得齐侯相助,吾国安如泰山矣!&rdo;高渠弥心中虽疑,却不好扰了子亶的兴致,遂纳头向子亶称贺。
高渠弥拜别子亶,心中惴惴,不知齐襄公到底安的什么心。他想祭足多智,或许对这事有着中肯的看法,便不回已府,反折向祭足府而来。
祭足头上勒一白绦,将高渠弥迎进内府,两人寒喧毕,左右奉上香茶。高渠弥无心品尝,只略沾了沾嘴唇,便问祭足道:&ldo;仅一日不见,公就染疾耶?&rdo;祭足微笑说道:&ldo;吾年老之人,身体毕竟不如先前。昨晚只因与夫人在后花园小坐,偶感风寒,奇qisuu书头痛鼻塞而已。&rdo;渠弥叹道:&ldo;年龄不饶人,吾亦感大不如前矣。&rdo;祭足笑道:&ldo;将军乃是沙场出身,且又小我十数岁,老夫又怎敢与将军相比?&rdo;说罢他见高渠弥愁眉苦脸,便知道他有了难以决断之事,遂笑问道:&ldo;大将军如今是主公身边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出入随意,生死由心,还有什么不如意的?&rdo;高渠弥皱眉道:&ldo;老相有所不知。那齐侯无故来约主公会盟于首止,我疑其有什么阴谋,所以忧心不已。&rdo;祭足&ldo;哦&rdo;了一声,亲自上来给他添茶,又道:&ldo;这是好事啊。现今郑国南有栎城旧君,北有宋卫世仇,且蛮楚亦虎视中原久矣。主公如得齐国相助,即可高枕无忧。不过,将军又何以怀疑齐侯有不轨之举呢?&rdo;高渠弥道:&ldo;夫大国难测,其以大结小,或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亦未可知。&rdo;祭足明知此事不妥,却在嘴上说道:&ldo;将军多虑了。以老夫之见,此行只有好处,没有害处。&rdo;高渠弥奇道:&ldo;公言何解?&rdo;祭足分析道:&ldo;齐虽大国,然其北疆有异族之乱,只因征剿不易,所以犹如枯草春风,久剪不除。而南方楚国,亦未尝不想攻齐,一则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二则亦惧齐郑之盟,所以不敢轻易动手。须知唇亡齿寒,设若楚国占我郑国,那么齐国亦必不能久。因此齐侯之所以主动请好,除了齐郑有兄弟之谊,石门之会这两桩旧情而外,亦是想寻个外援的缘故。毕竟以齐之大,还不能抵抗楚之狡残。&rdo;高渠弥离席而拜曰:&ldo;公之所言,犹如醍醐灌顶,令渠弥茅塞顿开。既如此,渠弥便奏请主公,让大夫与渠弥同往,可否?&rdo;祭足笑道:&ldo;不瞒将军说,既是刚才迎接将军,老夫亦感力不人心,但将军亲来,老夫也不得不迎,因此只得勉力为之。此时别说让我经受数百里风霜,就是上朝,恐怕也不行了。我刚刚还欲入朝向主公请假,将军既然来了,正好代我请个病假吧。再说,将军与主公同行,这朝中还得有人看着不是?&rdo;高渠弥欣然应诺,说道:&ldo;我回去自和主公去说,大夫好好将息就是了。其实朝中之人都还忠心,尤其是原将军,但最使我不放心的就是曼青。他年轻不谙事故,还请大夫帮我看着罢。&rdo;祭足道:&ldo;这个请将军放心,我马上就派人寻个由头将他擒拿入狱。至于放与不放,看他在狱中的表现罢了。到时自有主公与将军裁决。&rdo;高渠弥感激道:&ldo;此举甚妥,如此渠弥就放心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rdo;祭足亦拱手道:&ldo;后会有期,老夫就不送了。&rdo;高渠弥道:&ldo;不劳。请自便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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