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唱《我的中国心》,我就马上想起1984年那一个除夕,吃完年夜饭,我急匆匆地到邻居家里在那个不大的黑白电视机前过了第一次没放鞭炮没在雪地里疯玩的除夕
也就在那一天,认识了张明敏,熟悉了《我的中国心》,然后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嘴里哼的都是这首歌
到八五年上大学后,同学之间传唱的是周峰的《夜色阑珊》和苏芮的《是否》、《一样的月光》、《酒干倘卖无》上了大学要显得比中学时成熟得多,苏芮的一身黑色行头和与众不同的声音很符合我们的口味,更何况&ot;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ot;这样的唱词,让我们意识到生命已经进入到思考的季节
四年后,当然是在崔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和齐秦的《大约在冬季》的旋律中从校园中出走我奇怪的是这两首一动一静一个愤怒一个感伤的歌,为什么能如此协调地在那个夏季为我们送行我猜想这两首歌和那段岁月的联系,在我的同龄人的记忆中都是相似的
当童安格《让生命去等候》随风飘来的时候,我正在北京的周口店乡锻炼,当时的状态何尝不是让生命去等候!与此同时,王杰《一场游戏一场梦》也开始让我们反思走过的一些道路:莫非会出了激情的一些举动都是梦一场,莫非我们正值青春便开始游戏人生?
然后是黑豹、唐朝,那重重的敲打和高亢的呼号竟成了我去电视台之前那一段日子的背景音乐迷茫,希望看到更好的未来,周遭沉寂的世界开始慢慢苏醒,人们心中开始有话要说,唐朝与黑豹的声音成了表达我心情的最好的替代品
再然后,是柴可夫斯基的《第六(悲怆)交响曲》的第一乐章那是1994年冬天,我正在采访十二位中国知名的老学者天天准备到夜里一两点,眼前的故事都是些历史片断,十二位老学者,十二座人格的碑那段准备采访的日子竟怎么也不能和老柴的《第六交响曲》分割开来看到老学者的名字就想起老柴,听到老柴的曲子就想起采访老学者的那段日子,回忆和音乐就是如此奇妙地交织着
人过三十之后,是巴赫的《平均律》,是舒伯特的钢琴曲……我将用更长的岁月去填上这省略号代表的部分
而以上这些也只是回忆中的几个片断,动用的路标还很少,没有提起的旋律和岁月太多了我相信每一个心灵中,如此的旋律性路标都有很多比如我发现,当苏联的一些老歌旋律唱响的时候,母亲的神情就会与往日不同,该是在熟悉的旋律中,母亲又回到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活了吧?而当妻子听到郑智化的歌时,她的话就比平时多一些,因为在她毕业时,校园里的流行旋律就是郑智化唱出的
谁的岁月中都有歌,不管你是喜欢音乐还是不喜欢当然喜欢音乐的人回头时,旋律会更丰富一些想一想也算幸福:一路艰难的奔波,在回忆时总有一些优美的旋律陪伴着,行走的也就不算孤独音乐就是这样一位不动声色的朋友,不打扰你却暗暗地抚慰你,怕你忘掉什么因而时常用自己的旋律提醒你,一路行走岁月中有歌,路,艰难些,也还算好走
⊙用摇滚向世界发言
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想和摇滚脱开干系那是不可能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在中国,摇滚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因为抒情、颂扬、流行、麻醉之后就注定是呐喊出一代人的声音,恰到好处,摇滚从《一无所有》中走出了
崔健在工人体育场第一次唱出《一无所有》的那个历史时刻,我本该在现场,当时我们几个人从学校赶到现场,可在工体门口,看到了我们另外几个同学,手上的票显然不够,总得有人忍痛割爱,最后是我这个音乐迷和另外几个同学发扬了无私奉献的精神,起身返回学校
然后一直后悔到今天,这就是做好人的代价
同学们回来就开始兴奋地议论崔健和他的《一无所有》,我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很快地,一些这样的歌曲来到了我的眼前,崔健的《一无所有》和《不是我不明白》快速地在校园中流传,我自然是推销这些歌曲的积极分子,由于当时广播学院的广播站由我们几个人主持,因此隔三差五,全校的学生就会在崔健的歌声中进午餐和晚餐
很自然的,崔健成了我们当时的英雄,各种版本的崔健故事在我们中间流传,利用广播站的条件,我还费了很大的周折给崔健打了采访电话,放下电话,那种激动的感觉持续不停崔健当然记不起那采访电话了,但对于我来说,那个电话却很难忘,以至于很多同学会追问我电话采访中的细枝末节,让我很是得意了一阵现在回头看,那一段崔健热,也正是我们这代人追星的时代但更重要的是,在崔健的摇滚乐中,我们听到了我们自己心中的声音很长时间以来,我们年少却学着别人的腔调说话,用别人用滥了的词,有怀疑,有愤怒,有希望,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但听到崔健的音乐,我们知道,我们终于有了面对这个世界的语言,我们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发言,我们和崔健虽不能算是太近的一代人,但彼此的灵魂在废墟上终于独立站起,这一点都是共同的,于是我们就注定了和摇滚的血脉相连
毕业后到报纸工作,等于有了自己的阵地,摇滚则不仅仅是欣赏还成了一种责任下的推广不管黑豹和唐朝最终出了多少盘专辑,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的第一张专辑的震撼力才是最大的听着黑豹和唐朝,在笔下写着有关的文章,然后在报纸上登出来,一段时间里我自己竟有了摇滚圈中人的感觉,因为我觉得我们是站在一起的,内心深处是一样的呐喊和渴望改变
唐朝录制他们第一张专辑时,我一直在现场,由于我的朋友替他们当助理录音师,因此整个录制过程我印象深刻,几个长发的青年很健康很投入很有激情地做着他们的音乐于是我知道,我必须支持他们,写文章,拿他们的歌曲小样在电台节目中做推介
还好那是一段属于摇滚的年代,从崔健到唐朝、黑豹到更多的摇滚乐队,曲折的创业之路被执著的人们艰难地走出,一种新的声音在一种新的状态和新一批人的推动下发出了
然后摇滚在不正当地压抑下很火爆地轰动着几年的工夫,热潮过去了
很高兴,自己能和中国的摇滚一同成长,今日的摇滚不象最初时那样让人热血沸腾,但众多的乐队仍在生存状态的艰难中坚守着一种珍贵的东西,这种东西是在商业包装下的流行歌坛不易见到的
摇滚不象有些人想像的那样反动和具有破坏力好的摇滚是一种有责任感的音乐,他们象这个社会的清醒者,永远不会对现状满足,在他们的头脑中,前面永远有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今天的许多东西是应当改变的做摇滚的大多是理想主义者,也正因为他们的理想主义,他们是痛苦的,很少被人理解于是一些让我们更不理解的丑恶行为,比如吸毒等等就在他们中间出现了,但当我看到他们中的有些人和这些行为沾边时,我看到更多的是他们痛苦后的脆弱
而在同时,摇滚乐又是真实的,当周围的人们虚伪的风花雪月时,摇滚乐直面着并不乐观的人生,说着真话,唱着真实的心情,这种真实在实话难说的时代中如何珍贵,我们自然知道
千万别忘了感谢他们,他们总是在努力唱出一代人的声音,唱出阳光灿烂下的一种怀疑,唱出明天应该更美的一种希望,唱出外表疯狂而骨子里却很执著的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与其说他们是在破坏不如说他们是想在破坏中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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