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没赶着回家,牵着乖仔去了村里的木匠家。
一路上脸色发烫。他要去订张床。
王老头问他想要什么样的,他呐呐的还没开口,老头就笑道:“要结实些,大一些就行了吧。”
赵哥儿脸更烫了:“嗯!”
“别不好意思,”王老头说:“村里那些新夫妻老夫妻都爱来我这儿订床,别的都没什么要求,就要结实些大些。”
一个院子就那么大,房间紧挨着房间,土墙又不隔音,不结实了晚上动起来,不就是告昭大家我们正在妖精打架吗!
大一些,以后有孩子了,睡一边也碍不着。
王老头雕龙刻凤的本事儿不太行,但雕些不繁杂的图案还是可以的,加上卖的便宜,用料好,倒是不缺生意。
反正都是村里人,买东西最先看的就是实不实用,好看不好看的倒是其次,反正放在房里,外人又看不见。
床算是大件,定金交的也多,晚上方子晨回来,赵哥儿没把这事儿跟他说,不然照方子晨那性子,怕是要笑他猴急。
等到吃饭,只是聊家常般问他:“今天上工还习惯吗?”
今晚是五花肉炒笋,笋切成丝,炒的相当入味,方子晨以前就爱吃笋,今儿忙,午饭那两碗粥一泡尿就没了,回来走了那么久的路,饿得紧,这笋又觉得更好吃了。
他都顾不上说话,扒拉几口才道:“习惯啊!就是客人吃完饭过来结账,收银子找银子,小意思的事儿,一下就上手了。”
赵哥儿给他夹一筷子笋:“累不累啊?”
“不累,就是有点忙。”方子晨礼尚往来,给他夹块五花肉,见乖仔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给他夹了一块。
乖仔立即就笑了:“谢谢父亲,父亲最好了。”
他总爱黏方子晨,之前方子晨还在码头扛大包那会儿,他一天都要问赵哥儿好几次‘父亲怎么还不肥来,乖仔想父亲了’。
赵哥儿也给他夹一块,边跟方子晨闲聊。
今天第一次上工,方子晨确实是适应良好,午饭的点客人多,以前客人排着队的结账,方子晨一来,算盘都用不上,看一眼,笔动两下,就算清了,杨掌柜一桌客人还没算清,他已经给四五桌客人结好了账。
一开始还有客人见他算得太快,怕搞错了,让杨掌柜再核算一下,结果算了几次都没差,才算是服了。
在酒楼工作先不说一个月银子赚得怎么样,反正吃的那是一个好,不过真说起来,赵哥儿做的也不赖,虽然料不齐全,简简单单的没有那么多花样,但有股家的味道,方子晨还是很满意的。
吃过饭,赵哥儿给乖仔洗了澡,等方子晨进屋,他坐在床边,有些踌躇道:“夫君,你上工那么忙,还有时间看书吗?明年,明年二月份就要考试了,还是你想等大后年?”
童生三年考两次。
方子晨连书都还没买呢,看个毛线。
不过看赵哥儿似乎很在意他科考的事儿,便道:“酒楼里也不是全天都在忙的,就午饭和晚饭那个点人多一些,其余时间都很闲,这些时间够了,你不用担心。”
赵哥儿脸色还是惆怅,方子晨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我想明年就考,不等大后年了,我今儿都跟杨掌柜打听好了,童生就考那什么八股文啊,策论啊,经论啊之类的,这些都没什么难度,之前我也学过一些,再买些书看两下就行了。”
方子晨依旧说得很轻松,好像童生考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赵哥儿忍不住说:“小榕村有个书生,光考童生就考了□□次,到现在都还没考过呢!而且他还在镇上老秀才那儿读书,有人专门教的。”
他戳了方子晨一下,最后强调:“童生考的可难了。”
“我知道啊!”方子晨抓住他作乱的手,放掌心里一下一下轻捏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考秀才我现在是没把握,但区区一个童生,我自学还是能考下来的,没那点自信我也不敢那么跟你说,我也很怕被打脸的啊。”
“父亲~”乖仔抱着白天穿的那一身衣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给父亲,还有给爹爹。”
“哪里来的啊?”方子晨丢了一颗到空中,张着嘴巴去接。
精准无误,乖仔惊呼着拍起手来,又变马屁精:“父亲腻害。”
“这算什么,父亲给你露一手。”方子晨叫他张开嘴,自己站起来走到床尾,投篮似的往乖仔嘴里丢一颗。
花生砸到口腔里,乖仔下意识咽了一下,砸吧一下嘴,什么味都没尝出来:“······花生被我吞下去鸟。”
“真的假的?”方子晨脸色惊恐起来,三两步坐到乖仔身边,摸着他肚子:“芭比q了,完蛋了。”
乖仔前面一句没听懂,后一句到是听明白了,可不懂什么意思。
赵哥儿也不懂他在搞什么,但住了这么久,算是摸清方子晨的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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