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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多大了？&ldo;

&ldo;十五，这不马上要中考了，那天跟我说不想上学了，想出国，说他爸妈的保险金好几百万，足够他去国外闯荡了，你说这孩子，小小年纪，脑子里装的都什么啊？&rdo;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祈铭默叹，凝思片刻诚心劝道：&ldo;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双双去世了，那个时候我特别没有安全感，我能理解那孩子，他只是想通过你的认可来证明，这世上还有人会真心实意的重视自己、爱自己。&rdo;

&ldo;……&rdo;

阎穆霆半天没言声，过了一会，伸手点上液晶屏幕，回拨刚刚呼入的电话，等那边接起之后语气温和的：&ldo;小衍，下楼，我带你和一位跟你有相同经历的大哥哥去吃饭。&rdo;

大哥哥？祈铭眉心微皱，差辈分了吧？

外放出的少年声音稍显桀骜：&ldo;舅，您不会又想给我介绍劳改犯认识吧？&rdo;

&ldo;不是，是另一个城市过来的法医，他在美国生活过很多年，你不是想出国么？正好让他给你讲讲出去之后的注意事项。&rdo;

那边空寂了一阵，随后传出不可置信的疑问：&ldo;……你同意让我出去了？&rdo;

&ldo;等你满十八岁，愿意去哪就去哪，我不管。&rdo;

&ldo;等会，你是我舅么？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你被魂穿啦？&rdo;

&ldo;少没大没小的，赶紧下楼，我五分钟就到。&rdo;

挂断通讯，余光瞄见祈铭眼角带笑，阎穆霆无奈摇头：&ldo;有时候我也纳闷，你说在单位我好歹也管着几十号人，哪个不是人精？楞让这小兔‐‐嗨，让这孩子给我弄的没招没招的。&rdo;

&ldo;那是因为你爱他，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他考虑。&rdo;关于这一点，祈铭自觉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因为大部分时候他拿罗家楠也无可奈何，&ldo;不过和孩子相处，不能用大人的价值观和经验来要求他们，我养父曾经对我说，虽然我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懂事的多，但是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个孩子，需要他的引导和呵护。&rdo;

&ldo;你养父是位哲学家。&rdo;

&ldo;事实上他是位艺术家。&rdo;

&ldo;我在打比方。&rdo;

&ldo;我在陈述事实。&rdo;

&ldo;……&rdo;

借着看左侧后视镜的动作，阎穆霆稍稍皱了下眉头‐‐怎么感觉跟祈铭聊天，聊着聊着奔死胡同去了？

五分钟后，阎穆霆将车停到一栋居民楼下。楼面的窗户墙体是仿欧式风格，祈铭感觉和自己在西班牙时看到的建筑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多时，从楼门洞里出来个高高大大的男孩，穿着篮球背心和牛仔裤，上车就问：&ldo;不说大哥哥么？这怎么是个姐姐？&rdo;

祈铭闻言回头瞪了&ldo;小兔崽子&rdo;一眼，对方当即表情一愣：&ldo;啊，不好意思，我在外面没看清，就看你留长头发了，诶你们警察不是不让留长发么？&rdo;

&ldo;我不是警察，我是特聘的法医。&rdo;

&ldo;……&rdo;

&ldo;小衍，叫祈老师，&rdo;阎穆霆替他们介绍，&ldo;祈老师，这我外甥，何明衍，你叫他小衍就行。&rdo;

&ldo;祈老师好。&rdo;

莫名感觉这&ldo;大哥哥&rdo;身上有股凛冽的寒气，何明衍自觉端正坐姿。又看祈铭冲自己点了下头，忙弓身回了下礼。其实祈铭压根就没记住他叫什么，只好不说话用肢体语言代替打招呼。

离私家菜馆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路上祈铭一直在接高仁打来的电话，暂时没功夫搭理何明衍。案子破了，不是投毒，就是误食了亚硝酸盐，胡文治他们溜溜跑了一天，把剩下的亚硝酸盐都追回来了。原来是负责做饭的大婶看盐没了，把放在工棚里的工业用亚硝酸盐当成食盐给放到菜里了，用完之后想起自己负责的另一个工地也没盐了，直接揣了过去。好在那天另一个工地因为突发事件停工，工人们都出去吃饭了，否则必定会造成大面积的亚硝酸盐中毒事故。审讯结果是，大婶不识字，别说化学式了，连汉字都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觉得那玩意长得像盐，尝了一口觉着咸就给当盐用了。

还好她没中毒，尝了一下又给就吐沫呸出去了。

接完电话，祈铭直接拿这件事给何明衍来了个现场说法：&ldo;你看，掌握知识有多么重要，一个误操作，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背后还有三个失去顶梁柱的家庭，可那位大婶根本就没有进行民事赔偿的能力，你想想，如果有朝一日因为你的失误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你怎么面对自己余下的人生？&rdo;

&ldo;……&rdo;

何明衍哑口无言，只觉今天不该下楼，不该上车，不然就不会被这位&ldo;祈老师&rdo;拿人生和未来震慑自己了。

阎穆霆则听乐了：&ldo;看吧，小衍，我说什么来着，上学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还为了整个社会的安定团结。&rdo;

何明衍忍住白眼：&ldo;舅，您别给我上政治课了，谢谢，我的人生如此渺小，担不起肩负整个社会安定团结的重任。&rdo;

&ldo;你都快比我高了，还渺小？&rdo;

&ldo;当然渺小了，相较于广袤的宇宙，人类渺小的宛如沙尘。&rdo;

祈铭闻言插话道：&ldo;你有文学天赋，未来可以当个作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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