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位从不包养情人,订婚倒是听说了……”“可骆希涵冒得真的很快,还来赵导的组试戏……又是冬音的……”时涵静静听了一会儿,辨出声音来源,朝那边扫过去。他的视线只是略冷,更多无懈可击的平静。是两个不知道谁的小助理,讪讪地走开了。他这才回头,重新看向天真可爱的林琬:“学姐,我真的不想去。”林琬遗憾地撅起嘴巴,居然抱住他的手臂,撒起娇来:“去嘛去嘛,山阑哥哥也陪我去,一会就来接我了,我们一块过去,你唱歌那么好听,现场唱给我听一下嘛!”时涵手指不自觉收紧。到底是个女孩,穿了高跟鞋也只到他耳朵,这一瞬间,他竟脑补出娇小女孩抱着杜山阑手臂撒娇的模样。戾气上涌,他忽地低头,“放开!”林琬给他吓了一跳,眼泪立马汪到下眼眶。“咚咚咚”有人敲了敲门。时涵朝门口望过去,意外地顿住。林……旁边立着杜山阑。何其熟悉的场景,仿佛情景再现。林琬嗒嗒嗒跑过去,“哥,山阑哥哥,你们来得正好,我想叫上希涵一块去唱歌,他突然凶我!”时涵愣愣望着那边,像穿越万千云层,追逐杜山阑的眼睛。却被林琬的手掌挡住她抬高手,在杜山阑眼睛前边挥动,“山阑哥哥,你在听我说话吗?”时涵收回目光,扭头叫小方:“我们走吧。”门口不宽,也不窄,时涵带着小方,一前一后,刚好经过。他走得很稳,然后很快,越来越快,走到外头的停车场,扶住车头,滑倒似的蹲到地上。小方连忙:“哥,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时涵摇头,他只是有点气急攻心。小方恨恨地道:“那个林琬,到底是傻子还是绿茶,她一定是故意来剧组撞你的!”“撞就撞吧。”时涵站起身来,正要上车,手机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短信。一张照片,停车场,杜山阑抓着他的手,忘情亲吻。配一段话:悦都809,马上过来,不然就把照片发微博。我们回家手机屏幕暗下去,然后黑下去,映出时涵的脸。没有气恼,没有慌乱,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付出情绪的?原本他就是这样命苦的人,他所拥有的,是去便利店买东西永远不回来的妈妈,答应了保护他永远叫不答应的哥哥,只能宽慰自己,比起过去,现在好上太多了。活着就好,每到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就想想妈妈那句溺水的尸体,警告自己说,看吧,放弃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有撑住往下走才能看到希望。他就是这样撑着走过来的,一天一月,一季一年。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他已经很幸运了,能在失忆的情况下再次遇到杜山阑,接近杜山阑的目的差不多也达到了,只要别得罪席茵苒和林琬,前面等他的,是光明灿烂锦绣前程。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什么好心痛的?他怎么敢说出口,即便在心里也不敢念和想,想被杜先生喜欢这件事,就此埋葬、沉没、永不复生!小方在身后默默陪着,陪了很久等不到他出声,担忧地弯下腰去看:“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时涵收起手机,稳稳站起身来,“林琬拍了我和杜山阑接吻的照片,绝对不能让她曝给媒体,按她说的,去悦都。”小方震惊张大嘴,“她!她居然!哥,不能去,拿到这么好的黑料,怎么肯轻易放给你,肯定是借机整你,你告诉杜先生吧,杜先生不会不管的!”时涵只是淡漠地摇头,“不要去麻烦他了,他也很难做的。”小方还想再劝,时涵坐上车,一脸决心凛然。他不会再去麻烦杜山阑了。这座城市的高级娱乐场,时涵几乎都去过以打工的身份,理由无他,这种场合给的钱多,那时债务把他压得恨不得立即自杀,麻木不仁地呆在酒场歌厅也是度过煎熬的一种方法。悦都停车场,和所有地下停车场一样,昏暗,闷热。时涵带着小方下车,朝前走了几步,便看见通往电梯的通道里远远地站着一个人,身材略高,双手交叠,似在特意等待。走近了些,时涵认出,是林。他停住脚步,略一点头,算作招呼:“林先生。”林琪向他回礼,目光谨慎地扫过跟随在后的小方,“可以让你的助理去旁边等着吗?”时涵点头,让小方离开。停车场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林带着他往安全通道上楼,上了两层,来到有空调的地方。站住,时涵静静地问:“谁让你来找我的?杜山阑还是席茵苒?”林转过身,沉默地擦了擦鼻梁,而后才开口:“是我自己来的。”时涵没再说什么,安静等着他讲。林垂下眼睛,再次强调:“是我自己来的,夫人早就不信任我了,我是大少爷的人,但不是大少爷让我来的,他一直摇摆不定,也很难跟你开口。”时涵心口悄悄地痛了痛,他似乎猜到接下来要讲的内容了。“夫人提出的要求,只要大少爷和林琬结婚,她会把资产转到林琬也就是杜山阑妻子的名下,家族内讨论过后,一致同意,你知道为什么吧?”林目光锐利,“只要她敢动那笔资产,我能在第一时间查出下落,当然代价是得等到他们结婚,林琬只比你大一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时涵木讷地点头,“所以你来找我,是希望我住动退出,促成这桩婚事?”“没错,现在我们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接受席茵苒的决定,我不想他和上次一样犯错。”时涵继续麻木地点头,“知道了,我不会从中作梗的,我只是他的情人,杜夫人早就提点过我了。”林静默了一会儿,似乎于心不忍,从西裤口袋里拿出香烟,抖一根出来,“要吗?”烟草,尼古丁的沉醉感,伤心人的调味剂。时涵摇头,“不了,一会可能见到杜先生,他不喜欢我抽烟。”林苦笑了下,收起香烟,“那就一起上去吧。”楼梯修得不高,却每一级都上得如此沉重,时涵奇怪这脚底连着哪里的重量,十五岁杜山阑的尸体,还是十八岁骆希涵即将躺进的棺椁?人如果不是为了所爱和所想而活,不如早早躺进泥土坑,何必辛苦半生为自己置办金棺材?都是一撮灰罢了。时涵跟在林身后,走完楼梯,走到有灯光的廊道。小方在电梯旁等着,见到忙迎上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脸色差?”时涵往电梯门上照了照,果然苍白没有血气。他有些失魂落魄,左右转头呆望,“洗手间在哪里?我得去补个妆。”林摆头,指向一侧。时涵向来不喜欢化妆,自打知道杜山阑是小时候照顾过他的大哥哥,他再没有带着妆去见过杜山阑,他把杜山阑当作最信任的人,在信任的人面前,他可以做最本来的自己。很久,他才补满意,其实和原先没有太大差别。他满意地点头,跟着林去包间。金碧辉煌的豪华包厢,坐满花枝招展的名媛淑女,假惺惺地挥手打招呼。一眼,时涵知道,这里没有所谓他的粉丝,只有准备挖坑整她的同伙。杜山阑果然在里面,坐在正中沙发的正中间,林琬陪在身旁。林琬开心地挥手,“希涵来啦,可算等到你了,我们正准备玩游戏,玩转盘,输了喝酒!”时涵克制住看向杜山阑的冲动,客气地笑了笑,“好啊。”其余朋友一并起哄说好,拍手声欢呼胜利,啤酒一打一打摆上桌。林琬笑吟吟地提议:“指针朝着谁谁喝酒,敢玩吗?”朋友们纷纷:“这有什么不敢的?开搞开搞!”于是大家围着桌子坐好,时涵想挑一个最远的位置落座,林琬冲上来亲昵地拉住他,“希涵,你坐这里!”外边不断有人推和挤,尽管时涵不情愿,但不好冒犯姑娘们,只好随她坐下去。杜山阑就在林琬的那边,架腿坐着,神色不明。时涵一眼没有去看,他顾着怀疑座位是不是有问题,然而并没有给他太多怀疑的时间,桌上转盘转起来,第一轮开始了。果然,怀疑没有出错,指针格外精准地指中时涵。林琬开心拍手:“哇,希涵运气真好,第一轮就中奖!”时涵无所谓笑笑,端起加了半杯白兰地的啤酒,一仰而尽。林琬继续“哇”:“希涵酒量好好,一看就经常出来混,我第一次过来,要是指到我,就让山阑哥哥帮我喝。”时涵笑着说:“你开心就好。”欢呼声里,第二轮开始,毫不意外,又是时涵。林琬推过来两杯,“第二轮输的要喝两杯,第三轮三杯,以此类推哦。”时涵默不作声地喝完。醉意没有上来,胃率先受不了了,啤酒加白兰地,难以形容地暴烈。第三轮开始,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杜山阑挑了余光望他,只望见他不断仰头喝酒的虚影,林琬在旁边开心地拍手,叫嚷声无比刺耳。第四轮了,再傻也能看出来,转盘被动过手脚。林琬的小心思,简单得跟透明一样,想出的欺负人的法子也跟做游戏一样,可就是这样简单得近乎透明的一个小丫头,牢牢拿捏住了他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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