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叫囚牛他们了吗?&rdo;龙二问。
&ldo;大伯去了,但是你也知道,他除了跟人讲道理唱歌,根本不会打架。&rdo;
&ldo;剩下的人呢?嘲风、蒲牢、狴犴他们呢?&rdo;
&ldo;三伯跟四伯也去了,六叔、七叔、八叔他们都有其他事走不开。三伯的千里眼根本用不上,也就四伯叫两声能儿作用,但是作用也不大。&rdo;
睚眦,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众兄弟里,他是最能打的。其他人不是坐在门上,就是坐在庙里,不然就坐在房梁上,总之没有一个是能拎出去打架的。
&ldo;二伯,您当年是何等的威风,如今……&rdo;麒麟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半晌才扼腕痛惜道:&ldo;您自己难道都不会可惜吗?&rdo;
龙二说:&ldo;我没有选择。&rdo;
&ldo;您明明就有!&rdo;麒麟大声道:&ldo;就算不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您也该看看惨死的天下苍生吧?如果今天妄大获全胜,如果他从此又肆虐于人间,前天是三百多人的大桥坍塌,今天是二百多人的打|砸抢烧,那明天呢?后天呢?!您坐于刀环之上,如此弃正义和苍生不顾,难道不会心有不安吗?!&rdo;
&ldo;麒麟!&rdo;蒋森忽然出言喝止他。
龙二过了半晌才说:&ldo;我解救天下苍生,谁来解救我呢?&rdo;
第63章
龙二这样说完,过了一会儿才接着道:&ldo;麒麟,你看看我,我这个样子,还能救谁?&rdo;
&ldo;二伯……&rdo;麒麟叫了一声,咬了咬牙终于还是道:&ldo;我知道您刚刚找回二娘,心里舍不得他,可是……您不是二娘一个人的龙二,您是天下的睚眦!从降临人间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某个人的了,甚至您连自己的都不是。当年您要剥魂救夫,皇庭就降下天罚,如今您还要一意孤行吗?二娘就算把魂魄还给您,他最多也不过是变得如您现在一般,您肩负天下苍生,他……&rdo;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龙二狠狠打断了:&ldo;小子!我要你来教训?!&rdo;
麒麟噗通一声跪下:&ldo;二伯!若不是我道行浅薄,今天就是拼着魂飞魄散,也绝不来您面前说这些薄情寡义的话!只要您肯帮忙,我抽一条魂补给二娘!&rdo;
&ldo;他要你的魂魄有什么用?&rdo;龙二说:&ldo;你走吧,这事我管不了。&rdo;
他的话音刚落,天边就响起一道惊雷,紫红色的乌云暗暗压下来,将整个天空都笼罩了。可他好像没听见一样,又重复了一遍:&ldo;麒麟,你走吧。&rdo;
大小麒麟两兄弟都站起来,小麒麟说:&ldo;爸……&rdo;
龙二看了他一眼:&ldo;谁叫你带他过来的?&rdo;
小麒麟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ldo;你不知道你|妈抽魂的后果吗?&rdo;
小麒麟在他的质问下没吭声。
龙二说:&ldo;他当初拼死生下你,险些魂飞魄散,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就一点儿不为他着想?&rdo;
蒋森看到麒麟灰败的脸色,轻轻拍了拍龙二的胳膊,说:&ldo;别说这么重的话。&rdo;
龙二便冲他们兄弟两个挥挥手,将两人赶走了。
夜里蒋森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依旧不褪的诡谲的红云,又看了看身边闭着眼睛装睡的龙二,过了一会儿,握住龙二的手,说:&ldo;龙二,咱们这样,是不是太不爷们儿了?&rdo;
龙二翻了个身抱住他,在他颈窝蹭了蹭,瓮声瓮气地说:&ldo;那我不当爷们儿了。&rdo;
蒋森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抬手揉了揉龙二脑袋上钢丝一样硬硬的头发。&ldo;如果更多的人因为我们的不作为,最后死了呢?&rdo;
龙二说:&ldo;作恶的另有其人,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责任?&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蒋森长长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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