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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握到他的手臂,才惊觉这个十八岁的男孩,比看起来还要瘦,细细的胳膊几乎都只剩皮包骨。
石穗皱眉看了眼还低着头的人,不得不再次叹了口气。
林沉年的母亲陈秀琴住在医院中最简易的病房,白色的房间,住了三位病人,都是同样的病,不过陈秀琴显然是最严重的那位。
石穗和林沉年走进病房的时候,躺在中间床上的陈秀琴闭着眼睛,看不出是不是已经睡着,手上的吊瓶还剩下少半瓶。
临床的病人家属是位中年大姐,见到两人进来,招招手:“小年,你怎么才回来?你妈妈这瓶点滴已经快吊完,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也不敢走开。”
林沉年走上前,礼貌道:“麻烦阿姨了,您去忙吧,叔叔这边有什么需要我照看的交给我就好。”
大姐笑着道:“那我去了,很快回来,我家这位就麻烦你帮忙看着。”
林沉年点头。
石穗皱眉环顾了一下房间的环境,即使是感冒,那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也有些呛鼻。
她刚刚看向病床上的人,陈秀琴缓缓睁开了眼睛。
难得只见过一次,她还记得石穗,一眼就认出了她,浮肿憔悴的脸,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微弱开口:“石老师,您来了!”
石穗点点头,见她很难受的样子,忙不迭道“阿姨,您别说话,我就是来看看您和林沉年。”
陈秀琴视线缓慢移到儿子脸上:“小年,你不是去吃早餐了么?怎么看起来像是没吃过一样。”
石穗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大约他在外面乞讨,陈秀琴是不知道的。
也难怪,一个做母亲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见到自己曾经优秀的儿子,为了他跪在地上乞讨。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生活有时候却像一把铁鞭,丑中你的膝盖,让人不得不屈膝。
林沉年笑了笑:“妈,我吃过了,您别担心。”
陈秀琴微不可寻地嗯了一声,眼睛慢慢合上,又昏睡了过去。
石穗和林沉年坐在病床边,见点滴吊得差不多,按铃叫来护士换了药,又见隔壁床的药水还多,两人才一同去医生的病房。
陈秀琴的主治医生姓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性格看起来不错,听了石穗介绍自己身份后,很客气地让她坐下为她说明情况。
石穗其实也不知如何介绍自己,她和林沉年,算起来真是非亲非故,最后只能说是他的朋友。
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十八岁男孩的朋友,听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靠谱。
林沉年老老实实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有点像个无措的孩子。
郑医生拿出陈秀琴的病历:“陈女士患尿毒症两年多,之前一直做透析,但现在到了晚期症状,靠透析已经无法维持,唯一的办法只能靠换肾,而且越早越好,拖一天危险就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