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拦住他，可是秦无炎却告诉他，或许此去，会有救醒她的方法。

一转眼一年就已经过去了，他不知沈香沉在何方，也不知那个所谓的救人的法子到底如何了，他只是代管起了阴魔宗的事务，又锲而不舍地将所有的怨气发在了鬼王宗门人的身上，成了正派魔道闻之色变的煞神。

他偶尔会想起那个曾经在狐岐山救过他一回的张小凡，觉得今日的自己与他颇有些相像之处，可是他又知道，归根究底还是不同的，鬼厉自始至终都把张小凡藏在自己的心里，时时刻刻一个不留神就会拿出来缅怀一下，而自己……自己是不可能回顾过去和有机会缅怀的。

就算沈香沉真的醒过来，也是一样。

她会醒么？

沈眠抬眸望向秦无炎，问道：&ldo;我姐姐……是在渝都么？&rdo;

秦无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沈眠的眼睛亮了起来：&ldo;这次会有好消息么？&rdo;

秦无炎摇头：&ldo;我也不知道。

&rdo;

他只知道，一年之前，鬼厉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中所述，说小环的天眼曾经看见沈香沉未来出现在渝都城的场景，若是他想救沈香沉，就应该将人送到渝都，或许，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醒过来。

后来，他就将沈香沉带到了渝都，交给了留在渝都城的张小凡‐‐此时，他已经抛弃了有关鬼厉的一切，重新拾起了张小凡的名字，但是他离开了鬼王宗，却也没有回到青云门，而是落户渝都城，开起了一家……包子铺。

秦无炎曾经数次去看望沈香沉，顺带看了看这个他过去的对手。

当他发现张小凡每日不是做包子卖包子，就是盯着乾坤珠发呆的时候，他就觉得，如果碧瑶此生都不醒过来，大概他真的要这么过一辈子了。

沈眠闻言，却也没有很失望，当人抱了最坏的期待去看待一切事情的时候，其实很容易平静下来。

他辞别了秦无炎，转身要走。

&ldo;你去哪里？&rdo;

他头也不回地道：&ldo;听说那些新并入的长生堂弟子不□□分，我去揍一顿。

&rdo;

揍一顿，怎么也就安分了。

阴魔宗初立，除了自小收容的孤儿，还有那些个投机而来的其他落魄门派的弟子，他通通来者不拒，可是这些人中，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别有居心的人，但是他丝毫不惧，毕竟，进了他阴魔宗，该怎么整治，就是他派内的事情了。

秦无炎对此抱着乐观和鼓励的态度，目送沈眠走远。

过了三日，他再一次来到了渝都城。

新城主曾书书做的很尽职尽责，现在的渝都，比起十年前的渝都，是只好不坏，就连张小凡开的那个又破又烂的包子铺，也因老百姓腰带丰厚，不介意在外解决吃食问题，而勉强得以糊口。

没看到张小凡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对秦无炎来说，终是有些遗憾。

张小凡的包子铺，开在一个小巷子口，他虽住在城主府，可城主府却不怎么欢迎秦无炎，所以秦无炎若来看沈香沉，必然要先来这里找张小凡。

可是今日，他却没在这个巷口看见张小凡那个破烂简陋的包子铺。

秦无炎皱起了眉头，奇怪，明明是张小凡使了法术送来紧急的口信，说乾坤珠亮了，这才让他过来，可如今他人来了，张小凡却不在？

恰在这时，一个小商贩推着一辆车走了过来，车上的两个大桶里似乎是香喷喷的豆花，香气传的老远。

那商贩走了过来，小推车往秦无炎跟前一停，嘴里嚷着：&ldo;这位公子，让着让着，我要做生意了。

&rdo;

秦无炎道：&ldo;这里不是别人的摊位么？我听说渝都城做这种小摊生意，是需要在城主府登记的。

&rdo;

那小商贩一听，叉着腰道：&ldo;诶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这可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生意，不信你去城主府查一查，看我有没有登记过？&rdo;

&ldo;这里原本不是家卖包子的么？&rdo;

商贩恍然大悟：&ldo;哦，你说那个人啊，他啊，他走了，这地方才让给了我。

&rdo;

&ldo;走了？往哪走了？&rdo;

&ldo;我怎么知道啊！

听说，他还带走了一个女的，唉，那女的长得可真漂亮，就是……诶诶诶，公子，怎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