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继续:&ldo;我就一刀剁过去,哪晓得,剁成了两截,两截都会跑,这要跑脱了还得了?我一声大吼,一屁股坐死了半截,手上也没耽误,刷刷刷,剁剁剁,把那半截也招呼了。&rdo;
沈邦整张脸都揪起来了:&ldo;那你那屁股,没事吧?&rdo;
&ldo;怎么没事,骨裂,不能躺,趴着睡觉好几个月呢。&rdo;
沈万古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给神棍斟酒:&ldo;厉害厉害,棍爷太勇猛了,敬……&rdo;
他本来想说&ldo;敬屁股&rdo;,又觉着不太文雅:&ldo;干了,干!&rdo;
神棍得意洋洋,一口空了杯,他不会喝酒,即便是这种甜丝丝的米酒,两杯一过,也上了头,眼睛里迷迷蒙蒙的。
他瞪着一双醉眼,仰着脖子看高处黑魆魆的山头,大武陵源山体巨大,即便离景区有段距离,入夜了看,也跟正压在头上似的:&ldo;我看旅游单页,这片山,有两三亿年的历史了。&rdo;
沈万古刚把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腮帮子鼓鼓,说得含含糊糊:&ldo;那是,你不经意踢到的一块小石子儿,都是你老祖宗的老祖宗。&rdo;
神棍颇为感慨:&ldo;那你说,为什么人是万物之长,反而活得这么短呢?&rdo;
爱起屋建楼,活不过房子;爱聚敛家财,活不过金银;爱圈田买地……
呵呵,得了吧,更活不过了。
沈邦嘴巴在烤串上横撸,熟练地把所有羊肉块尽收口中:&ldo;棍爷,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命不在长,质感就行‐‐我们人,讲究的就是活出个质感,当石头有什么意思,两三亿年,还是块石头,讲话都不会。&rdo;
沈万古插了句:&ldo;人也有活得长的啊,那个谁,叫彭祖的,不就活了八百八吗?&rdo;
沈邦嗤之以鼻:&ldo;这种瞎话你也信。&rdo;
神棍说:&ldo;小邦邦,你这话就狭隘了。彭祖,那很可能是……末代……嗯嗯……末代……&rdo;
他酒劲上来,舌头有点大,沈邦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他&ldo;末代&rdo;出个所以然来。
末代什么呢?末代皇帝?那不是溥仪吗。
++++
一早起来,孟千姿就忙着对镜查看左眼的伤。
其实有医用凝胶,加上山鬼自己的膏脂,恢复已经堪称神速,但女人对仪容的要求,永无满意这一档,孟千姿只觉眼皮翻肿,面目可憎。
想想都是江炼可恨,孟千姿恶气盘住喉头,觉得屋里分外滞闷‐‐她刷地拉开窗帘,把窗户向外推开。
昨晚一夜滴滴拉拉,空气被裹了泥气、草气、林木气的晨雾涤荡了个透,分外清新,可惜大好拂晓,叫一粒老鼠屎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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