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一听这话,顿时就皱了眉头,道:“母后已经允准孩儿,立后之事不急于一时的。”
“今时不同往日。”李太后闻言怒气更盛,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质问道,“现在不立后,难道要等闹出事端来,让天下人议论指摘吗?”
祁钰闻言亦怒而不止。
母后这话,难道是暗指他会与臣下之女苟且吗?
他连那位郑小姐是谁,都是刚刚才从他们口中知道的,又怎么和她会做出苟且之事?
别说他是皇帝了,就算他是普通男子,母亲难道就能因为一幅画,就当着外人和下人的面,如此地贬损他的德行吗?
张圭见皇帝面色不虞,心知其不悦,但他作为当朝首辅,统领百官、尽心王事,更兼还是教导皇帝明理处政的帝师,又不是谄谀媚上的佞臣,当然不可能因此就转了风向,站在皇帝那一边。
“太后也是一片慈母情怀,陛下要多多体谅。”见这母子俩剑拔弩张,张圭开口劝道。
祁钰气得心口疼。
从他坐上这帝位起,便常常听张首辅教导他,要体谅母后,体谅臣子,体谅百姓……
可是谁曾体谅过他?!
张圭见皇帝脸色发青,遂退了一步,冲李太后施礼道:“立后一事,事关国本,焉能匆促就下定论?况陛下年岁尚小,早早成亲,恐于皇嗣绵衍不利,还请太后三思。”
更别说画上那位郑小姐如今才十二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李太后一向信服张圭,见他如此说,便也稍稍退了一步,道:“即便是眼下不论立后,那美人图总得有个计较。”
才十二岁就知道耍手段勾引男人的姑娘,别说是皇后了,便是做个淑女选侍,她都看不上。
祁钰见李太后和张首辅如此态度,更兼有冯永亭在一旁帮腔,如何敢在这个关口把黄宜安供出来,再牵连无辜,遂只得强忍下不满,屈从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母后和元辅若是不信,只管将那美人图烧了便是!”
反正他留着美人图,也不是为了那画上的美人。
李太后和张首辅见皇帝语气坚定、毫不吝惜,不由地相视一眼,反倒有些拿不准是不是事有凑巧,他们想多了。
便都拿眼去看始作俑者冯永亭。
冯永亭自知此事得有人背锅,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便自觉跪下请罪道:“都是臣无状,才引得这场误会,还请陛下责罚!”
祁钰见状,只觉得满心的愤怒又无力。
他若是能够从心责罚冯永亭,哪里还会有今日之事?
生平第一次,祁钰对如此严格到让人窒息的管束心生怨怼。
……
告退之后,张圭随李太后到了偏殿,将郑、黄二女与英国公府的关系说了。
李太后扶额,疲惫道:“此事应与英国公府并无干系。”
说着,便把她特地敲打英国公夫人与张溪母女之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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