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父亲大人每次回家，似乎都会给他带来坏消息。

比如早先&ldo;你想不想离开明里市，去池素老师那儿寄住一段时间&rdo;，再到后来那一次，她在滨川市等他回家，却遭到了入室抢劫，差点儿失聪。

想了半天，她犹疑着说：&ldo;还好吧……&rdo;

&ldo;那就是很想了！

&rdo;秦时眼睛猛地亮起来。

放在往常，他问这种问题，高冷的女儿根本不会搭理他。

可是今天她竟然说，还好吧！

四舍五入，就是超、级、想！

&ldo;那你等等，爸爸去洗个澡，出来再跟你谈人生哦。

&rdo;

秦颜眼皮一跳，他已经龙卷风似的进了盥洗室。

主卧只收拾出一半，他连床都没有铺好。

秦颜叹口气，认命地走上前，把垂到地上的床单拾起来，手从枕头底下抻过去。

手指碰到硬物，秦颜微微一愣。

她搬开枕头，掀开床单。

看见一本离婚证书。

&ldo;所以我们最后一步，只需要把前面推演过的等式代进去，就能得出答案。

&rdo;啪嗒一声，数学老师将粉笔扔进板槽，&ldo;周末作业这道题，我看你们很多人都没做对……唔，秦颜，是叫秦颜吧？我记得你做对了，上来代一下最后一步？&rdo;

秦颜撑着脸，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思绪悬在九天云外。

&ldo;秦颜，秦颜？&rdo;数学老师是个近视眼，&ldo;秦颜来了吗？&rdo;

&ldo;她来了，但是腿受伤了，不方便站起来。

&rdo;江连阙将凳子往后一挪，起身走上台，&ldo;我来代吧。

&rdo;

代等式是个小步骤，写完不过几秒钟的事。

但数学老师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同学，很受感动：&ldo;哎呀，你们以后多跟这些同学学一学啊，看看人家多……&rdo;

底下传出一声低低的嗤笑：&ldo;学她被包养么？&rdo;

&ldo;噗……&rdo;有人没憋住，语气暧昧，跟着笑起来。

一阵短暂的喧哗，明蔚阳停住笔。

他将词典悬到半空，重重地拍到桌子上。

教室里顷时一片死寂。

秦颜回过神，也朝他望过去。

&ldo;太吵了，打蚊子。

&rdo;他象征性地笑了笑，眼里没有半点儿笑意。

这大冬天，哪来的蚊子。

江连阙看看明蔚阳，沉吟一下，又转眼望向秦颜。

数学老师继续讲课，他揉了个纸团往她那儿砸，提醒她看手机。

[早上出来时吃药了吗？]

[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