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啦?”单语畅不明所以。
任邹行有苦难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看见卿蔷了。”
“啊!”单语畅快走几步,“卿卿不知道你要来找我吧?我也不是别的意思,主要是你跟江今赴玩,我如果和你走太近,怕卿卿会不舒服。”
“”任邹行扯扯嘴角,“放心吧,没你事儿。”
“那就好,”单语畅松了口气,看他无精打采,想了想,别扭地安慰,“看见也没什么事,大不了我就把开反载坑儿你尾随我给我救上来这事儿全盘托出,虽然我怕卿卿为难,但卿卿其实很讲理的。”
她这段儿话槽点太多,任邹行喉咙哽了口血,生无可恋,语气幽幽:“她哪儿讲理啊,她九条尾巴。”
“别编排卿卿,”单语畅不懂他,见他一副狼狈小狗样儿,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带你兜风去。”
任邹行眼睛亮了亮,“噌”一下站起来,眼前一黑,他顺势搀上单语畅,“哎呦”两声:“单姐,快快快,带我走。”
今夜上京不眠,快到十五的月亮先成白玉盘,任凭万种灯火借它的光。
卿蔷一上车就让司机伸起了挡板,她靠在椅背侧眸,车窗上有她的模糊影像,与天边的月。
她心里乱得很,浑身的软乏感还没下去,盯着窗外出神,脑中记忆却没在方才荒唐里停留,时间线要再往前拉,与飞驰向后景象成反比。
下雨了。
雨珠打在车窗,晕开了一片亮黄。
卿蔷抬手与它隔窗相触。
月亮碎了,碎在指尖。
闪电清光打入车内大亮,卿蔷被晃得迷茫,减速带上的车颠簸,她阖着眸,似有若无中,好似停在了三年前的江今赴主宅。
当时卿蔷回南城盛妆繁琐收拾了一天,准备出席十八岁的生日宴。
结果收到应叔发来的消息,说他家少爷跟她一个时间出门仍未归,鬼使神差的,场都没开,她又跑回去了。
然后从主宅被带到空明山,江今赴都没露面。
后来后来她走木悬桥上山,月光如清水洒遍野满山,她眼中飘荡澈波,乌发随风起,素手提裙,一阶一艳。
直到山顶,浅淡雾气四起竹林,裹挟晚夏夜难得的霜露味拢叶若纱,异形跳台式展厅暖光尽数开启,以落地窗为线驱逐冷月。
门开,少年斜倚沙发,领口解了一个扣子,清细手指支在耳廓处假寐,碎发戳眉骨,阖眸不见意。
随之响起的,还有不知循环几次的英文歌——
iightneverbeyourknightaror
iightneverbetheoneyoutakehotoother
少年并未被她的到来惊扰,厅内钟表滴答声随节奏沉浸,像午夜十二点倒计时的唤醒。
展厅内抬头可见观星台的设置,纯白地板上是由远至近的实时投影,踏月涵盖半厅,半月又临厅。
浅淡与奢华碰撞,像是世俗外的浪漫童话现场。
卿蔷怔了许久,晚风好像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
水晶刺绣的黑绸裙被风衔起,晶钻冠冕挽留月芒,她迈入厅中,白腿只露了一瞬,就是冲突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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