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云妃宠冠六宫,皇帝走到哪里,她和五皇子卫时就跟到哪里,兼之姬家式微,李伉显赫,朝野上下不是没有流言蜚语传出。如今,李伉战死,云妃病故,卫时在皇帝跟前,也不复先前的得宠,可卫夙身边,又有更年轻的赵姬、燕从侍等人了。卫明虽不至于担心,他们会威胁到皇后的位置,可皇帝身旁没有亲近自己的人,始终不是好事。
再说卫昭,他回京小半年了,先是在宫里窝着,开府后更是闭门不出,身上也没任何差事,不免让人揣测,这位被俘多年的四皇子,是否早已失了圣心。
卫夙此番游幸,竟然召了卫昭伴驾,对东宫和秦王府来说,都是绝对的好事。至于卫崇荣,他到底是卫昭的儿子,皇帝既然让他上了玉碟,就是承认了他的身份,再差也不过是如此了。
卫昭思忖片刻,颔首道:&ldo;皇兄说得对,是我想得太多了。&rdo;
&ldo;爹爹,你在想什么?&rdo;卫崇荣听了会儿学者们的辩论,似懂非懂,就不再听了,想来问问卫明,正好赶上卫昭的后半截话。
卫昭抱起迎面扑来的卫崇荣,笑道:&ldo;你皇祖父过几日要去上林苑巡幸,召了爹爹伴驾。上林地势开阔,风光优美,爹爹打算带你一起去玩。&rdo;他的儿子这般可爱,父皇见了没道理不喜欢的。
岂料卫崇荣听到&ldo;上林苑&rdo;三个字,脸色刷地就变了,阵青阵白,似是惊惧不安,还在卫昭怀中扭来扭去,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卫昭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解道:&ldo;荣儿,你怎么了?不想跟着爹爹去玩么?&rdo;这不符合他儿子的性格啊。
卫明也看出了卫崇荣的不对劲,握着他的胖爪子安慰道:&ldo;荣儿是怕皇祖父不喜欢你吗?不要担心,有你爹爹在呢,不会有事的。&rdo;
其实,卫崇荣只是想到骀荡宫便是位于上林苑,一时有些失神,害怕倒不至于。此时醒过神来,忙问道:&ldo;爹爹,到了上林苑是不是可以狩猎?&rdo;
不等卫昭回答,卫明便惊叹道:&ldo;荣儿喜欢狩猎?&rdo;
卫崇荣连连点头:&ldo;喜欢,我还自己打过猎物呢。&rdo;
&ldo;如此甚好。&rdo;卫明满意地笑笑,转而对卫昭道:&ldo;父皇素来喜欢儿孙尚武,荣儿小小年纪,就能自己she猎,他见了必然欢喜。&rdo;
有人表扬儿子,卫昭心里是得意的,嘴上却道:&ldo;皇兄,你别听荣儿吹牛,那些山鸡、野兔,都是侍卫帮他赶到面前的,不然你以为他能打到,再说这是冬日,谁会去打猎啊。&rdo;
卫明毫不在意,依旧赞道:&ldo;有侍卫帮忙也很厉害了,荣儿还不到五岁,你对他不要太严苛了。我家小的两个,现在都还拉不开弓,明年春日的狩猎,估计要被荣儿笑话了。&rdo;
卫崇荣扁扁嘴,不说话,他才不会笑话卫兰和卫茂呢,只要他们不来招惹他,他就谢天谢地了。
说过巡幸和狩猎的事,卫明又问卫崇荣:&ldo;荣儿,我听阿昭说,你问他读书有何用,可有这回事?&rdo;
卫崇荣并不否认,反而问道:&ldo;伯父,爹爹跟我说,他也问过你这个问题,可他不肯告诉我,你对他说了什么。&rdo;
卫明从卫昭手上接过卫崇荣,笑问道:&ldo;伯父跟爹爹说了什么不重要,伯父先问你啊,长大了想做什么?&rdo;
卫崇荣怔住了,他要做什么呢,好像什么也不想做。硬要说的话,他想阻止巫蛊之祸的发生,可是这话,能是给卫明说的吗,显然不能。
&ldo;荣儿不知道么?&rdo;卫明并不惊讶卫崇荣的反应,接着说道:&ldo;你爹爹告诉我,他要做昭阳侯那样的大英雄。&rdo;
原来如此……
以君临为人生目标,像是卫昭会做出的事情,而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可他不想做君临,也不想做卫昭,为大衍而战什么的,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卫崇荣甚至不觉得自己是大衍人。
卫明见卫崇荣不说话,继续道:&ldo;没想好不要紧,荣儿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做也不迟。可不管你要做什么,读书都是有用的,等你想好了再去读,岂不晚了,一边读一边想也是可以的。&rdo;
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卫崇荣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君华说过的这句话,既然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就什么都学好了,技多不压身,兴许哪天他就有想做的事情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关系(皇家部分):
皇帝:卫夙
皇后:姬婉
大公主:元康公主
大驸马:宜春侯谢柏
儿女:谢秀、谢秋、谢香
三公主:遂宁公主(已故)
五公主:高昌公主(和亲乌孙)
皇太子:卫明
太子内君:君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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