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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第2页）

&ldo;免礼免礼，本宫今日以同好之人来凑个热闹，众位不必拘束，都坐吧。&rdo;四皇子说道。

采蘩起身抬头，看到另一个人是西骋的师父张翼。心道，这下轮不到她鉴纸了，不然岂非班门弄斧？

让人都坐。四皇子却不急着坐，走到画前近看了半晌，也望向采蘩，&ldo;童姑娘，这画像之中的人与你像足八九分，莫非是你同胞姐妹？&rdo;

他这么一问，东葛青云便笑了，盯着采蘩，好似在说，&ldo;看你如何否认？&rdo;

&ldo;回太子，采蘩并无姐妹。我也正纳闷，东葛大人这画里的姑娘是谁，竟与我如此相像，还以为东葛大人向我求亲不成，借画羞辱于我呢。&rdo;采蘩居然激烈站起，双手捧茶杯，&ldo;太子殿下来得正好，请准我这杯茶泼画。众目睽睽之下，东葛大人将这么两幅引人遐思的图挂出来，就算画中人不是我，却如同坏我名节，我实在不能忍下这口气！请太子为我做主！&rdo;

四皇子皱了眉，&ldo;常听闻有替身一说，哪怕无血脉干系，也有十分相似的人。这画中女子虽与童姑娘很像，但举止轻佻，姿态撩人，实在不正经。如今挂于众人面前，难免往你身上联想，对童氏长女，又是姬氏贵客的你来说，怎能容忍？你既然让我做主，那我就管管这事吧，你那杯茶暂时拿稳了。&rdo;

四皇子转头问东葛青云，&ldo;东葛大人挂出此画，难道真如童姑娘所说，是因为求亲不成借此羞辱吗？&rdo;

东葛青云想不到采蘩敢于直抒陈情，干脆也抛开最后一丝迷恋，说道，&ldo;太子殿下，这画中女子本是青云之妻的婢女，因私吞主人家的财物被判流放，谁知在流放途中，连同官差都一齐不见了。她与童大姑娘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名字都叫采蘩。试问哪有这么巧，同是我北周人，同名，同貌，却不是同一个人？难道不是有人换了身份想要欺瞒世人，明明是犯了国法的奴隶，却在这里招摇撞骗？&rdo;

众人哗然一片，议论纷纷。

四皇子听后也颇为吃惊，&ldo;同名同貌吗？&rdo;再看采蘩，&ldo;童姑娘，对东葛大人的指控可有什么话要说？&rdo;

采蘩毫无惊慌不安，回答，&ldo;太子殿下，我乃北周泸州人氏，从未见过东葛大人。他说我撒谎，难道我义弟也撒谎？&rdo;

东葛青云冷笑，&ldo;小孩子的话不能作数，而且也难免有串通之嫌。&rdo;

采蘩等着他这句呢，&ldo;若说我义弟与我串通，又何缘由？倒是东葛大人，我不答应嫁你，你就怀恨在心，编出这样的故事来害我。真是好笑，我说得就是假话，你说得就是真话。我义父文曲侯所教养的独子姬氏十郎却比不得你有信义？姬氏之诚贵，由得你信口开河？&rdo;

东葛让她噎了噎，顶回去，&ldo;我只说他岁数太小。&rdo;

采蘩哼道，&ldo;义弟今年十三，有些人家都给娶上媳妇了，还小？我若是逃奴，如何说服他串通？就算要挟他，他回到姬府也有的是机会告诉家里人。&rdo;有些事是命运，不过像东葛这样功利的人不会明白。&ldo;而且，什么叫连同官差也一齐不见了？东葛大人说话到底有没有像样的凭证？&rdo;

采蘩这些反驳让人们觉得有道理。他们先是因为东葛的话震惊，第一反应就是怀疑采蘩的身份。但再一想，东葛恼羞成怒，编出诋毁她的话来，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大。正如采蘩说的，姬十郎不至于串通或被要挟，而东葛口说无凭。

四皇子也听明白了，&ldo;童姑娘的意思是，东葛大人所说全是假的？&rdo;

采蘩笑了笑，&ldo;东葛大人说得假不假，我不好断论，但我的身世却绝无虚言。我不像有些人，自己得不到就毁谤之。&rdo;

东葛青云目放凶光，&ldo;你！&rdo;

一个笑对，一个穷凶，众人心里那杆秤就往泰然自若的那个偏了偏。

采蘩不等东葛青云凶完，又道，&ldo;刚才东葛大人说让我看看你这幅画何时画的？&rdo;

东葛青云心想多亏她提醒，却当然不会感激她，&ldo;此画是我两年前所作，只要童大姑娘没有欺瞒，一验便可知我并未说谎。&rdo;

&ldo;东葛大人，这倒无需担心，为公平起见，不劳童姑娘动手，请御纸坊张大人亲自出马来验。&rdo;四皇子管得挺像那么回事。

张翼跨前几步，倾身凑近了看。

他盯着画卷瞧，采蘩却盯着他瞧。虽然师父和张翼因为乌睿交恶，但张翼之祖张永也是传世大匠，张翼的技艺必有强处。她如今没有师父了，所学的造纸术又是口述多于实践，所以要抓紧一切机会向人学习。

鉴纸，有很多种方法，但在不损及纸本身之下，就相当看感觉的敏锐，包括目力，触觉，以及对各地各坊造纸工序的熟知程度。采蘩造纸尚不过半年，可她鉴纸是她父亲从小就开始教的，又有天赋，已经超越了很多纸匠。当初左拐也是因她鉴纸发现了她的才能。看张翼近纸而深吸气，似乎用到嗅觉，而且神情若有所思，采蘩便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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