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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1页）

&ldo;十郎和雅雅还是孩子，你又年轻，怎能跋山涉水去那么远的长安？我知道你自己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没必要带着那两个孩子一起。皇上虽然发了话，可我们会向皇上呈明。我已经失去了明儿和儿媳妇，不能再失去孙子孙女。更何况，明儿夫妇就是在北周遇害的，叫我怎能不心惊胆战？&rdo;老太太似乎真急，竟抹起眼泪来。

采蘩想，除了那个姬莲，这家人其实还行。

&ldo;老夫人，此去北周我们会跟着使团坐船坐车，使团有千名精锐兵士随行，十分安全。我是两个孩子的姐姐，如今要离开数月，却留他们在墨月堂，我实在不能放心，不若一道可以随意照应。&rdo;这件事上，采蘩不会给商量的余地。

&ldo;两个孩子在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rdo;老夫人觉得采蘩的话毫无道理。

&ldo;老夫人，恕我直言，我义母的嫁妆铺子只是由公中代管，府里就开始克扣四房的用度。如今，铺子都归了公中和三小姐，正好我这敢削门的却去了千里远，那四房的人还有没有饱饭吃了？&rdo;采蘩话锋讥诮，&ldo;老夫人的话虽不错，这里是我们的家，但这家太大，老夫人您未必事事都能管得过来。再者说，义父义母出门从来不把孩子们留在家里。并非我开先例，而是遵照先例。&rdo;

老夫人虽然停服了苏梦香，但身体不见好，脸色较之前还差，&ldo;那些事我听你大伯母说了，只是有些下人自作主张，我已吩咐将他们赶出去，今后不会再发生。&rdo;

&ldo;老夫人，府里刚买下我义母的铺子，三位伯母肯定要全心顾着那头。眼看又要过年了，家里上上下下有多少琐碎的事还得您亲自过问过目，您到时候恐怕有心无力，顾不得四房两个小的了。&rdo;虽然决心已定，话语间全不退让，但采蘩心里为两个孩子欣慰。亲情还有的，哪怕有时会妥协，总比荡然无存得好。&ldo;老夫人，和您一样，我也是为了钥弟雅雅着想。况且，舅姥爷会送我们去。您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童家？&rdo;

&ldo;哦，亲家夫人的弟弟会和你们一起去？我怎么没听亲家夫人提起？&rdo;老夫人半信半疑。

&ldo;您可以问我祖母，我不会拿这种事来说谎。&rdo;这位老太太对她一直忽亲忽疏，对姬莲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好，这也是亲情。

听到颜辉会跟着，老夫人就暂且不反对了，可是转个话题，却也不是采蘩爱听的，&ldo;关于求亲的事――&rdo;

采蘩打断老夫人，&ldo;我已经从祖母那儿听说了。&rdo;

三门亲，媒婆再上门来说作罢，而且巧了，都凑在同一天，也就是鉴赏会回来的第二日。东葛青云是个寡情人，她前世就看清了。向五郎是以此传达他不再怜惜的意思，她已经在竹君馆见识过。姬三，她的风暴刮停，他当然就不必再兴风作浪。

老夫人居然叹了口气，&ldo;这事传出去，无知小民恐怕要把市井传言当了真。今后再要有人跟你求亲，定然会顾虑。你这次出远门，切记慎言慎行，要是再惹出什么闲话，那可就传出千里去了。但若有故意使坏的人，你也别不吭声，女子的名节十分重，不能任人毁之。你这回去北周，不就是为了正名的吗？所以千万不可妥协。&rdo;

采蘩知道老夫人不见得担心她的名声，却担心姬氏的名声，因此淡然道是。

老夫人今日好像特别嗦，&ldo;不过，也是你运气不佳。不但北周副使东葛大人会留下来为使团领路，而且皇上委任了向家五郎担正使……&rdo;

&ldo;谁是正使？&rdo;采蘩终于动容。

&ldo;向琚。&rdo;老夫人继续唠叨，&ldo;他是君子，应该不会为难你。倒是那个东葛大人，拿画当众羞辱你却没得逞，一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报复。好在御纸坊张大人担任副使，他一向公正，你凡事多跟他商量……&rdo;

老太太一直说到太阳下山，才放人。

跟着采蘩走出澄明园，雨清终于能对雪清说话，&ldo;几时见过老夫人对小姐那么唠叨？好些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又莫名其妙跳到别处去，让我稀里糊涂的。&rdo;

&ldo;真的。&rdo;雪清点头，&ldo;原来觉得老夫人跟别的老太太不一样，雷厉风行，不爱唠叨，今日耳朵长茧，才发现她毕竟也是一老太太。&rdo;

第242章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

雨清噗哧一笑，&ldo;难得听你损人。&rdo;

雪清却道，&ldo;我没有损人，只是说实话。你没留意吗？老夫人面色比从前差得多，看来真是病虚了身子。&rdo;

虽然采蘩从没跟丫头们说过苏梦香，但雨清却听过谣传，&ldo;你没听说吗？外面到处传老夫人让三小姐下了毒，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老夫人的身体才更糟糕了。&rdo;

&ldo;谣传也能信，那关于咱们小姐那些乌七八糟的话都是真的不成？而且老太爷找了御医给老夫人诊过脉，并没有中什么毒，只是气喘咳嗽的老毛病犯了，得好好养过冬天，开春天暖了才好康复。&rdo;雪清不以为然。

采蘩满脑想着向琚是正使的消息。他不是君子，他说过，她知道。可是，他会在身负重责的情况下分心踩她吗？他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吗？迟钝发现，原来得罪美玉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

&ldo;小姐，咱们能不能回墨月堂一趟？我想再拿些冬装过去。&rdo;雨清唤她。

采蘩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墨月堂的仆人本就不多，如今只留几个看守园子的人，还都让雨清雪清叫去帮忙了。采蘩靠着假山石出神，目力好的丁二立在石上，两人谁也没想到天黑了要点灯，任由夜色披肩，静静罩在暗中。

有句话叫做瞎猫碰上死耗子。当两人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衣人翻墙而下，旁若无人在那儿拍尘拍土的时候，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丁二没动，冷眼瞧着那身怎么看怎么淡定的黑衣，单眉上挑。

采蘩也看出来黑衣人的慢条斯理，有点想笑，就干脆笑了，轻咳，&ldo;这位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是路过。还是专程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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