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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1页）

采蘩抬起头来看他，正对上他阴郁的目光，&ldo;西大公子想如何？&rdo;

&ldo;我输了我打杂，你输了你永不造纸，并向所有人承认你师父不配大匠之称。&rdo;此时的西骋苛刻无比。

&ldo;我师父都不在了，你还想羞辱他？&rdo;于良不敢相信自己曾那么推崇过西骋。

&ldo;我不能答应你，就算你输了，纸官署也不惜得要你打杂工。&rdo;采蘩的语速不急不徐。

在西骋再开口前，她对秋相道，&ldo;相国大人，刚才您说比试乃公允切磋技艺，如此对死者不敬的赌注，采蘩可否不接受？&rdo;

秋相颔首，&ldo;西骋，你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比纸本为竞技，互相一较长短之下，能弥补自身不足，让造纸术更为精湛，却非率性意气之争。你说的赌注我早就听过，和张大人丹大人商量后才决定取消了。所以，你也不必再提。&rdo;

西骋冷哼。

而后，人们纷纷走出正厅，往后院去占个好位置。今日只是前道工序，因此看客不多，就是纸官署和御纸坊的人，还有评官和代表纸匠们，以及对造纸真正有兴趣的。尽管如此，好座位也是要先到先得的。

&ldo;采蘩啊。&rdo;丹大人交待一句，&ldo;尽力即可。&rdo;

&ldo;师父说尽力而为其实就是给自己留了余地。丹大人，这回我没给自己余地，无可退，只向前。&rdo;但追求的，并不是一个输赢结果，采蘩沉着在心。

&ldo;不愧是阿恒的得意弟子。&rdo;丹大人抚过长须，&ldo;好，无论你想如何做，我这个算得上是你师公的，也跟你共进退便是。&rdo;

丹大人走后，采蘩又仔细把规则看一遍，这回不能投机取巧。

&ldo;你其实知道自己输定了吧？&rdo;西骋还没走。

采蘩不回答，也不看他。

他不走，她走‐‐

☆、第207章气度宽宏的童大姑娘？

啪啪‐‐说书板一拍，天鹤楼满堂静。外面已经挂起了灯笼，落叶扫街，但里面茶香饭香酒香好不温暖。

&ldo;各位，今日，众所周知，御纸坊的西大公子和纸官署的童大姑娘比纸第一日，你们道结果如何？&rdo;说书先生点指一圈。

&ldo;不是三日后才出结果吗？&rdo;在座的知情者可不是少数。

&ldo;对啊，今天我在千秋纸坊门前守了一天，太阳下山的时候，亲眼看见西大公子和童大姑娘从里面走出来的。我问了关门的小匠，他说里面封门了，明日接着来。所以还没比出胜负呢。&rdo;另一人闲喝一口茶。

说书先生啧啧有声，慢条斯理摇晃着脑袋，&ldo;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离分出胜负虽然尚早，但今日之比可谓惊也，险也，奇也。你们未曾亲眼目睹，怎知其中精彩绝伦？&rdo;

&ldo;先生难道亲眼目睹了？就我所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rdo;有人不信。

&ldo;的确，普通人进不去，但千秋纸坊的人这回占尽地利之势，便是刚进去的小学徒也能看个从头到尾，一丝儿不漏。恰恰巧了，说倌老儿我一小侄子正在里头学手艺，回来跟我一说，简直犹如身临其境。客官们，你们到底想不想听啊？&rdo;说书先生喝口水，不说了。

结果，人人都道想听，便有小伙计兜圈地收赏钱。楼上包间里的客人都出来不少，绕栏坐着。

说书先生见今晚上的收入不错了&iddot;这才放下杯子，说将起来，&ldo;因为这回的比试，全城都开了赌局，相信在座投钱的客官也挺多。我打包票，个个肯定觉着西大公子赢定了。不过，听我说完，你们心头可要打颤。西大公子家中新娶一悍妻，西大公子畏之为虎&iddot;十日中倒有七八日不回家。咱们男人啊，家宅不宁，在外就不能踏实，干不成大事。这回就是铁证。西大公子成日心里那个烦，只能借酒浇愁。结果怎么样？好端端一个俊逸潇洒的贵公子竟变成了嗜酒如命的醉鬼。今日一早，我侄子他在御纸坊的众位大匠中找啊找，可就是找不到坊间传说的西大公子，却有一胡子拉渣的酒鬼当相国的面放肆。他这才知道，酒鬼居然就是西大公子。&rdo;

&ldo;真的假的？西大公子造纸之能曾获皇上赞赏，就算家有恶妻&pri;也不至于颓废如此吧？&rdo;总有爱插上自己想法的客人。

&ldo;我说得半句不虚，信不信由你。西大公子不但人不潇洒，人品也是大不如前，竟向童大姑娘提出，若她输了，她就再不可造纸，而且要承认已经过世的，她的师父左大匠不配大匠之称。咱们都说死者最大，西大公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有失身份啊。&rdo;说书人继续说道，&ldo;再说童大姑娘。各位不知道她吧？但她一出场就令人惊艳&iddot;气质之美如天边彩虹，绝世倾城之美人是也。对了，刚才不是有客官说见过她了？如何&iddot;我可有撒谎？&rdo;

被点到的客人道，&ldo;&iddot;&iddot;&iddot;&iddot;…确实是大美人，一身纸官署的匠服，男装打扮，却风雅之极。&rdo;

&ldo;和西大公子有损君子美名的行径相比，童大姑娘虽是女子，却光明磊落，可以说巾帼不让须眉。她不仅义正言辞拒绝了会辱没她师父的赌注&iddot;更在其后的比试中显示出无与伦比的胸襟气度&iddot;让所有场中的看客评官赞叹不已。咱就从第一回合说起‐‐&rdo;说书人滔滔不绝。

&ldo;姐姐，这里哪有人见过你&iddot;分明就是硬充场面。若真有人见过，怎能没认出你就坐在大堂之中？不过&iddot;那个说书先生可能真有内线，八九不离十。&rdo;姬钥夹口香苏鸭，边嚼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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