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不是怪他,叹口气,&ldo;你说得不错。大求也不像南德那么懦弱,对逃出去的要犯闷不吭声,任他们在别国做大官。&rdo;
元澄挑挑眉,这是把他说进去了?
他笑着继续,&ldo;墨紫的身份一旦揭穿,想要安然度过,就得有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拖延时间,争取得到皇上的保护。第二,向大周众臣子证明,用墨紫换太平,远不如墨紫的才能对大周大求之战的贡献。这两个条件,都需要时间来表现。因此,我认为,从肃王帐下走可以,但不能把墨紫推在前面。&rdo;
元澄说到这儿,看向萧维,&ldo;萧将军,这就要看你了。&rdo;
萧维目光扫过墨紫,然后望着元澄,转过身往甲板上走,&ldo;我需要仔细想想。&rdo;
他从戎以来,没有过如此重大的隐瞒,还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他也不傻,知道元澄再利用他对墨紫的情感。但牵涉到墨紫的性命,他不能和此人赌气,而做出令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来。
&ldo;萧将军,你只有半个时辰。&rdo;元澄目送萧维。
魏佳和仲安也走了。
墨紫坐在元澄对面,&ldo;元澄,我知道你用心良苦。&rdo;
元澄握住她的手,视线却不离地图,&ldo;墨紫,我跟你都有不得不回大周的理由。&rdo;他竟叹息,&ldo;我不能阻止大周拿你当筹码,只能拖慢这一切的发生。你‐‐明白吗?&rdo;
&ldo;我懂。&rdo;她还想去见见闽家人,还有三娘白荷她们,还有红萸船场。在大周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几乎所有的朋友都是在此期间交上的。
&ldo;而大周和大求,也必须由此水火不容。&rdo;他没有给两国之间留下一点能缓和的余地。
&ldo;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是为了金银。&rdo;她何尝看不清。
&ldo;不。&rdo;他却否认了,&ldo;是为了我跟你的将来。&rdo;金银,一不需要他筹谋,二只是永远的顺便。
&ldo;信你就是。&rdo;她笑着起身,要去看豆绿。
&ldo;信我就是。&rdo;元澄放手。儿女情长,不需要时时依依不舍和粘紧不放。水在流,情不断,知道就好。
墨紫走进豆绿的房间。金银走了,突袭敌船,全在睡梦中错过。是好还是不好呢?难以决断。
她上前,见豆绿整个脑袋蒙在被子里,先是失笑,然后就明白了。
假寐啊‐‐
&ldo;豆绿,别装睡了。&rdo;墨紫把被子往下拉,&ldo;没有人这么睡觉的,因为会闷气。&rdo;
两只漂亮的眼睛露了出来,有些微红,&ldo;姐姐,我舍不得一两和千两百两他们。&rdo;相处虽短,犹如家人。
墨紫笑,&ldo;何不干脆说你舍不得金银?&rdo;
豆绿想了想才回答,&ldo;他很厉害,一个人也可以延年益寿。&rdo;所以,她没有那么舍不得。
&ldo;……这话怎么说得?&rdo;墨紫难得听到这样的评价。
&ldo;他小时候很苦。&rdo;豆绿双眉轻拢,就出现淡淡愁颜,美不能喻,&ldo;被害了太多次,他说同样服最毒的毒药,他会比别人多撑一会儿。他曾经被下毒,连太医都以为死定了,却被母亲的密药救活,但病殃殃了一年,陷入昏迷数回。最后一次他昏迷七日,醒来母亲已火化,而他坐在前往大求的车上。&rdo;
那是金银对墨紫和元澄都不曾展露的过去,但豆绿知道了。如何知道的,是两人的事。
金银,在那不正经的皮囊之下,承受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怨毒和攻击。而这一切,来自他的血亲。比起元澄的家破人亡,比起墨紫的感情挫折,他的痛苦是很难解除的。因为,害他的人死去的同时,他也失去了家人。他痛快可以大笑的时候,却背负起仇人的欠债。
&ldo;也许,身为朋友,我对他残忍了些。&rdo;墨紫喃喃。
豆绿不明白姐姐的话,但她不问,因为她相信该自己知道的,姐姐不会不解释清楚。就像姐姐不让她送行,明确告诉她,金银处境危险,不想让她跟过去受苦一样。
&ldo;姐姐并不残忍,也是公子不肯带我去。他说我笨,会连累他。我想也是,除了种花,连fèng衣服都不会。只不过还欠了公子两件事,不还完,心里总惦记着。&rdo;豆绿情绪却不惆怅,&ldo;等我跟姐姐学点打仗的本事,再去找公子好了。&rdo;
&ldo;豆绿,你喜欢金银?&rdo;女子喜欢一个人的心思,应该很容易看透,但墨紫看不出豆绿的。这一刻感觉她挺在乎,下一刻又感觉她公事化。
&ldo;他是个好人。&rdo;豆绿考虑半天后,答道。
好人,在墨紫的字典里,永远不会和爱人划上等号。
&ldo;好人吗?&rdo;金银该笑死了。他就算被划分为好人,那也是稀有品种。&ldo;他走了,你不会难受?不会想念?不会担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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