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好,有他在,我不会有事。快去……&rdo;墨紫一手抓杨悄,一手抓武幽燕,&ldo;把你的好姐妹救出来。&rdo;痛得弯下腰。
阿好看了兰衣一眼,用力咬唇,说道,&ldo;保护好夫人。&rdo;这才扭头往屋里冲去。
武幽燕留意到墨紫的裙子,惊呼,&ldo;羊水破了&rdo;
杨悄也学习过了,脸色一变,&ldo;那是要生了吗?现在吗?&rdo;
墨紫苦笑,&ldo;应该是。&rdo;她看过孕妇,没看过生孩子,但基本常识还有。羊水破了,就算不是即刻,孩子也不能在肚子里太久。
&ldo;那得快叫产婆。&rdo;杨悄还不知道两个产婆都有问题。
&ldo;王婆子让人买通了,赵婆子是来取我性命的,啊‐‐&rdo;墨紫经历到了生孩子的痛,无法形容,但能感觉新生命的迫切,导致从来生生不息平和循环的身体遭遇这种由内而外的冲击力。痛到恨不能死。
&ldo;什么?&rdo;杨悄不敢相信,&ldo;接生婆居然是刺客&rdo;
&ldo;太毒了。&rdo;武幽燕紧紧扶着墨紫,&ldo;谁能想到他们用这个法子混进刺客来。&rdo;
&ldo;现在怎么办?产婆不可靠,华老夫人在乡下,总不能真让我们俩来接生吧?&rdo;杨悄发现玩笑话变真是很恐怖的。
铭年带着护卫们跑进来,见到墨紫虚脱得让二女搀着,也惊讶到张大嘴,&ldo;怎么回事?&rdo;
杨悄想到两个婆子是铭年叫小厮送进来的,虽然知道不是他的错,但气不打一处来,&ldo;那两个婆子想要墨紫的命你这个大管事怎么弄得,也不查清楚就把人放进来了。现在,墨紫就要生了没人会接生,你想害死你家夫人啊&rdo;
铭年完全没料到产婆会是刺客,&ldo;王婆子祖居扬城,帮人接生几十年了。那个赵婆子也是一直帮她的。&rdo;
&ldo;铭年,先别管这些,你快去请其他产婆来,我疼得受不了了。&rdo;双脚一软,眼前发青,&ldo;王婆子用椅子砸到我的背,孩子可能是受了惊吓,所以吵着要提前出来。这会儿我也不担心别的,就怕产时不顺,那我可就真死了。但是,你也别光顾着怕,一切还来得及。&rdo;
铭年抿着嘴,皱老了脸,听到墨紫最后一句,目光坚毅起来,&ldo;夫人,我这就找别的产婆。您一定要撑着,等把小少爷生下来,铭年再向您和元相领罪。&rdo;
&ldo;还有,别急着给你家大人送信,横竖他也赶不及。&rdo;墨紫痛得变了声,&ldo;我不想他急着赶路却又出了什么事。&rdo;
铭年心想,这么大的事怎能不告诉大人,但嘴上应了。
墨紫由杨悄武幽燕扶到另一间厢房,兰衣率一些护卫守在外面。
&ldo;悄悄,你能让人送热水进来,我想泡一泡。&rdo;出不完的汗,墨紫试图放松身体。
杨悄瞪大眼,&ldo;你这会儿要洗澡?&rdo;不是的吧?
&ldo;我以前听说热水泡能减轻疼痛。&rdo;她这是现代方法,&ldo;也不一定真洗,看看也好,还能用来擦身,或者等小家伙出世,给他洗澡。&rdo;
武幽燕用干巾子给她擦汗,对杨悄说,&ldo;热水总是要的,还有华老夫人早就备下的大包裹,你也去取来。亲自取。&rdo;
杨悄明白武幽燕的意思,点头去准备了。
&ldo;到头来,真是你俩帮我。&rdo;阵痛间歇中,墨紫就能轻喘说话。
&ldo;会有产婆来的。&rdo;武幽燕语气和软,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却不能让墨紫看出来,&ldo;我俩就是陪你说说话,让你别想着疼。要不要看书,或者我给你念?&rdo;
墨紫知道她想安慰自己,&ldo;幽燕,你会弹琴,对不对?&rdo;音乐能舒缓肉体的痛苦。
武幽燕点点头,到外屋抱了琴来,&ldo;想听什么?&rdo;
&ldo;轻灵一点儿的,温暖一点儿的,能让肚子里的小家伙睡着的。&rdo;嘶得倒抽气,又开始疼了。
武幽燕拨出一个音,&ldo;不能继续睡,让他赶紧出来才对。&rdo;紧接着,一串高山流水音。
墨紫躺在床上,听着琴音,突然想起远在大周的裘三娘来。这胎要是生得不顺,她可能永远也见不着裘三娘白荷她们了。她因为她们而获得了新生,并能够遇到最爱的男人,如果要离开,至少留个只字片语的。于是,在阵痛过后,她起身走到桌前。
武幽燕停下动作,想过去帮她。
&ldo;别停,你的琴声能让我感觉没那么痛。&rdo;她断断续续铺纸研墨,提笔疾书。
杨悄捧着水盆进来,见墨紫还能坐在那儿写字,心中略安,&ldo;我嘱咐下去了,不过要重新起大火,得等上一会儿。墨紫,你好些了么?&rdo;
墨紫正忍耐着又一波疼痛,低头捉拳,泄出低吟,完全没听到杨悄说什么。
武幽燕对杨悄摇摇头。
杨悄有点想哭,红着眼却不让泪掉下来,绞了湿帕子,上前为墨紫擦汗,恰巧看到纸上的内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ldo;墨紫,你别瞎想,不会有事的。&rdo;袖子擦眼泪,手颤抖得厉害。
墨紫撑过了这阵,抬头微笑,汗顺着她的面颊滑下,&ldo;不是绝笔,就是想做些事来分分心。你帮我把这信封好,行吗?&rdo;
杨悄不敢再反驳去消耗她的力气,顺从得从书柜上拿了信封。
墨紫又开始写第二封信。这一封,给元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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