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姑娘挑的好位置来坐。&rdo;有那抢天动地的一家子,还有裘三娘就坐在离门最近的方椅上,墨紫混进来,没人看她一眼。
要不是她递了手帕,引得裘三娘开口说话,让本来盯着屋子中央的白荷绿ju回眸,大概还能在她俩眼皮底下隐身上好一会儿。
&ldo;我挑的是好位置,你挑的是好时候。&rdo;裘三娘微微将头后仰,声音很低。
&ldo;姑娘……&rdo;墨紫对白荷绿ju笑了笑,感觉上久别重逢的喜悦,无法掩盖对裘三娘做法的难解。
&ldo;安静等着吧。&rdo;裘三娘说道。
白帕子递了回来,没有一滴茶渍。
第一卷欺我辱我我不忍第93章落幕的戏(五)
第93章落幕的戏(五)
不知何时,门窗都关了,灯火烧得明亮,空气似乎稀薄,屋里的人都能感觉热。
&ldo;哭什么哭?还嫌事不够丢人,是不是?&rdo;张氏抓起杯子摔在堂中,碎瓷几乎擦过哭得忘我的三人。
&ldo;太太,您可不能听人乱嚼舌头。我女儿从小在您身边伺候,难道您还不清楚?这丫头长着一副好相貌,可什么时候都是本本份份的。要不是这样,您也不会把她给了四爷。咱别的不说,那孩子‐‐&rdo;艾莲娘袖子抹泪,说话用喊的。
&ldo;住嘴&rdo;张氏也喊,&ldo;听人乱嚼舌头?有凭有据的,我怎么冤枉她了?艾莲,你自己说给你爹娘听,别当我多委屈了你。&rdo;
艾莲双手将自己爹娘拽到身后,借两人的力跪在地上,咚‐‐给张氏磕了个重头。
张氏面无表情,眼中毫无怜惜之意。
&ldo;太太,艾莲来见你,不为别的,只把该说的都说清了,即便死了也瞑目。&rdo;本来气虚体弱,说话好似喘不上气的艾莲,突然好像有了股子力气。
&ldo;你可别说这种话,让人听了以为我要逼死你一样。这丑事是你自己认了的,药也是你自己心虚抢着喝的。我给你请了几回大夫,你应该清楚得很。&rdo;张氏铁石心肠,对这个玩弄她两儿子的女人,恨不得立刻弄死了作数。
&ldo;丑事?&rdo;艾莲呵呵一笑,面如死灰,看上去好不诡异,&ldo;上回太太和奶奶问我,哪里容得我不认。对,我和五爷是私通,可一开始,却是五爷趁我醉了,用强的。我一个弱质女子,能抵得过他的力气吗?&rdo;
顿时,人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她们对艾莲的话信得多,疑得少。裘五干这种事,在府里也不是一两回了。大多数丫头泪往肚子里吞。有一两个坚贞的,寻了死。还有一些便死心塌地跟着裘五。
&ldo;你如今说这话,能让我相信?艾莲,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对你跟自己女儿差不多。你母亲也说了,我把你给了明儿,就是为了替你寻个好归宿。正儿若强迫了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rdo;张氏的反应很快,犀利的眼神扫过那些心思动摇的丫头仆妇们,压得她们低头不敢有想法。
&ldo;太太,你真能为了一个丫头惩罚儿子的话,五爷也不会像今天这般为所欲为了。&rdo;艾莲如今想什么说什么。
&ldo;你这个放肆的小贱人&rdo;张氏大怒,&ldo;亏我将你放在身边多年,手把手地教你。敢情是养了一条毒蛇,竟让你反咬一口。你说一开始是正儿强迫的,那之后呢?分明是自己不要脸勾引主子,还敢狡辩。&rdo;
&ldo;丫头就不是人吗?丫头的命就贱吗?明明错不在我一个,您却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护得滴水不漏,想要我自己背了黑锅。好太太,这个世道还有天理,你小心。&rdo;艾莲的目光从张氏移到了裘五脸上。
裘五和她对了个正着,心虚得看往别处,却望见了白荷,立刻忘乎所以抛过去一个讨好的笑。
艾莲顺着裘五的目光,也看到白荷,转过头来对张氏冷笑道,&ldo;即便是这样的场合,五爷还念念不忘某个人。太太,这回可一定瞧清楚了。死了朵莲,又开了朵荷。也别以为谁都似我这般窝囊,任人作践。我爹娘是这家里的奴才,还有弟弟妹妹靠他们养活。那一个,你不捏着卖身契,就别想为所欲为了。&rdo;
张氏也看出艾莲说得是谁,见小儿子真是不分场合失魂落魄,心头恼火,暗地掐了裘五一把,狠狠瞪他。同时,她突生警惕,艾莲这贱丫头说得还真不错。裘三娘的丫头们,个个可不是好拿捏的。替儿子收进房简单,以后要生多少枝节,那可就不知道了。她一直处心积虑要赶走裘三娘,正是惧怕她的聪明能干会分薄自己和儿女们的财产。如果留了丫头,而且还是两个丫头,弄不好裘三娘会在暗中算计她。
&ldo;艾莲,你少说两句吧。出了这事,你继续留在府里徒惹人闲话。倒不如随爹娘出去,养好身子,也得了自由。太太心慈,待你出府,就到官府销了你一家的奴籍,还给了你爹娘一笔银子做小买卖。&rdo;江素心见张氏不说话,就出声来劝。
&ldo;四奶奶一向可心的人儿。只是艾莲不懂,真可心还是假情意。&rdo;艾莲拼了一条命,不是来讨饶的,&ldo;我这头有了身孕,你那头就给四爷纳小。不知道的,说你贤明大方。我却怎么看,是怕我生儿子,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的你将来没好日子。横竖你稳坐着正室,四爷娶多几房,你就等着她们互相斗,自己捡现成的。&rdo;
&ldo;你……&rdo;江素心何曾让人当面这么指戳过,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ldo;不过,也劝你小心。要赶走狼,却引来了虎。我艾莲是爱耍心眼,自以为暗地争宠,可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我还不够聪明。都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不叫的狗咬人就死。那些个冷冷淡淡,装乖卖甜的,只怕四奶奶反被算计了……去。&rdo;仿佛遭了痛楚,艾莲皱紧一张脸,汗水如珠。
江素心神情一怔,视线往裘三娘那边看去,发现墨紫也在,眸中寒光闪过。那么一个低眉顺目的丫头,她不是没见识过厉害。
&ldo;够了&rdo;裘四沉声,&ldo;这儿可由不得你放肆&rdo;
&ldo;四爷……&rdo;艾莲流了泪,&ldo;艾莲所做一切,只为能留在四爷身边。如今事已揭露,艾莲可以怨任何人,唯独不怨四爷。但求四爷垂怜,待我死后,为我烧串纸钱焚柱香‐‐&rdo;
&ldo;无耻的小贱人,有何脸面要求我儿。&rdo;张氏呸一口,一招手,叫了几个壮妇,把人弄出去。
艾莲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形一晃,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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