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担不担心?&rdo;袁喜岁问莫语。
莫语盛菜的手顿一下,&ldo;担心,可又能怎么办呢?&rdo;
&ldo;他们真要是走了,咱们可怎么办?&rdo;拖家带口的,没个男人帮衬,还要怎么活下去?&ldo;我那婆婆还是个身子不争气的,一老一小的,都知道怎么活下去。&rdo;想想就要掉泪。
&ldo;他们都知道家里的情况,应该会考虑的。&rdo;莫语安慰。
&ldo;唉,怎么摊上这么个世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do;
&ldo;……&rdo;莫语也想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老天就像非跟她作对一般,好不容易给了她个好丈夫,同时却又给了她这么个世道。
&ldo;娘‐‐&rdo;小乔乔跑了进来,&ldo;娘,我饿了。&rdo;
&ldo;刚吃完就饿了?&rdo;莫语俯身从锅里盛了半碗红烧芋头,&ldo;你喜欢的。&rdo;
小丫头却瞅着娘亲迟迟不肯接。
&ldo;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rdo;
&ldo;不够。&rdo;
&ldo;不够?!&rdo;刚吃了大半碗饭,如今又这么多芋头,怎么会不够?
小丫头却背着手不肯说话。
到是袁喜岁&ldo;啊&rdo;了一声,原来篱笆墙外站了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这就是小丫头口中不够的原因吧?
&ldo;你从哪儿带来的?&rdo;瞅着篱笆外的孩子,莫语吃惊于女儿何处寻来的这些孩子。
&ldo;酸枣林,他们吃地上的坏枣子呢。&rdo;所以她就把他们带来了。
女人都见不得孩子吃苦,眼见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用憧憬的眼神望着自己,再怎么样也狠不下心置之不理。
&ldo;给了他们,会招来更多人,到时可就麻烦了。&rdo;袁喜岁也觉得这种事很为难,虽然那些孩子很可怜,可为此招来麻烦也不太值得。
莫语叹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可他们是女儿带来的,而且都是孩子,&ldo;罢了,让他们进来吧。&rdo;拍拍女儿的小肩膀,示意她去把那些孩子带进来。
一共五个孩子,最大的九岁,最小的才三岁,进到厨房后,都一径地望着锅里的饭,但没有急着上前去抢,可见也是好人家教出来的孩子。
莫语和袁喜岁一起动手,盛饭、热菜,总算是让几个孩子都吃上了饭,而小乔乔则乐陶陶地站在母亲身前,看这群新朋友狼吞虎咽。
没多会儿,堂屋里的男人们终于喝完了,袁喜岁扶着歪歪扭扭的丈夫回自己家,而李政然则满脸熏红地来到厨房,长臂一伸,撑在厨房的门框两旁,高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小门,看一眼妻子女儿后,又看了一圈吃饭的孩子们。
他那高大的身材和审视的面孔吓得屋里的孩子们一声都不敢吭。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一根食指在脸前,道:&ldo;如果明天多出一个人来,你们就不会有饭可吃,明白么?&rdo;近似威胁的声调。
五个孩子呆呆地点头,随即逐一放下空碗。
李政然退开身,倚到门框上,孩子们逐一从他面前走过,出了门后撒腿就跑。
&ldo;乔乔,去看看弟弟醒没醒。&rdo;李政然双手环胸,出声支走女儿,因为他有话要跟妻子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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