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便望进他的眼睛。
这一次,比先前在熙春楼时隔得更近。
他的眸中印着融融的光,不知是月色还是灯辉。还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小小的,但占据了他的眼眸。
&ldo;那是。&rdo;薛玉润移开了视线,双手背在身后,悄悄地踮了一下脚尖:&ldo;我才不会带你看不好看的东西。&rdo;
楚正则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年画娃娃灯笼,这两个灯笼终于落到了德忠和珑缠手中,他对此保持了缄默。
薛玉润又轻声问道:&ldo;你明天要是挨骂了怎么办?&rdo;
她有点儿难过。
&ldo;那就骂吧。&rdo;楚正则扶正了她的兜帽,一叹:&ldo;原是我计划不周,才只能让你躲在披风下受委屈。&rdo;
&ldo;倒也没有很委屈。&rdo;薛玉润细声细气地道。
&ldo;那尽兴吗?&rdo;楚正则笑问道:&ldo;如果还想逛,我们就再逛一会儿。&rdo;
不知不觉间,薛玉润心底的沮丧都消失殆尽。如果没有蒋御史大夫的事儿,她大概还会再去放个荷花灯,不过此时,她心底莫名地觉得,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高兴地道:&ldo;尽兴啦,我们回去吧。&rdo;
楚正则舒尔一笑,就像完全没有出现过蒋御史大夫这个插曲一般,他握着她的手腕,笑道:&ldo;好,我们回家。&rdo;
当薛玉润和楚正则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时,静寄山庄逛灯会的夫人们和小娘子们,正在抬头望天。
&ldo;纷纷灿烂如星陨,赫赫喧虺似火攻。&rdo;
摘星楼上的夜空,月中绽放火树银花。飞空惊作雨,彩散如流星。落照翠檐铜瓦,与千灯交相辉映。这是任哪一处,都未曾见过的盛景。
&ldo;要是能在摘星楼上看就好了。&rdo;赵滢瞧得如痴如醉,只恨离那片不夜天太远。
她此话一出,引得众人纷纷附和。她们久久地仰着头,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美景。
三公主轻哼了一声,得意地道:&ldo;薛妹妹一直念叨着银汉桥的灯会,银汉桥的灯会上哪儿有这么好看的焰火。可惜了,她要在房中休息,没有瞧见。&rdo;
赵滢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道:&ldo;是啊是啊,真是很可惜。&rdo;
许涟漪紧紧地咬了一下唇。
如果这一场盛开的焰火是为乞巧节所放,放给众人看,就不会选在摘星楼那么遥远的地方。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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