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尧看着被搓得不成样子的皂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她问:&ldo;很多人都想做我的弟子,我为什么选你?你又为什么选我?因为你是天生剑骨,我是修真界第二剑修吗?&rdo;
绿尧朝中正殿门抬了抬下巴:&ldo;那你选错了,你要选封尧山掌门,他才是第一。&rdo;
封逐光把头摇得和个拨浪鼓似的:&ldo;不是的,我就是找你,我找绿尧。&rdo;
绿尧觉得好笑:&ldo;为什么?&rdo;
为什么呢?为什么选她呢?封逐光这样好的根骨,多的是人抢着要。
封逐光握着手里的皂荚,仰头看着她说:&ldo;你看上去,很和气。&rdo;
谁?她吗?绿尧上仙很和气吗?这小东西在开什么玩笑?
绿尧不想再继续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她想要拂袖而走,却在低头的时候,看到封逐光一脸的郑重紧张,精致的小脸都要揪成一个十八褶的包子了。
怪好玩的。
看着看着,绿尧忽然笑了起来:&ldo;那好罢。&rdo;
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人,这么多卖乖讨好,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呢?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真心朝她笑的人吗?是因为他眼里别无所图吗?
绿尧不知道。
但他那样真心的,纯粹的眼睛和笑容在此后百年,绿尧都没看到了。
绿尧又梦到后来的事情。
收徒仿佛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话,封逐光虽然跟着她回了忍冬峰,但是他除了几套新衣新鞋,什么都没得到。
她躺在床上病得昏昏沉沉,有时候好些了,便坐起来看着外面下雪。
&ldo;师尊,你看,这是我抓的小鸟!忍冬峰上,也会有小鸟呢!&rdo;封逐光兴致勃勃地跑到面前,小心翼翼地展开手掌,里面蜷缩着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鸟,橙色的喙,眼睛黑溜溜的透着光,炸着毛瞪着眼睛看绿尧。
&ldo;银喉长尾山灵雀。&rdo;绿尧扫了一眼说,&ldo;放了吧。&rdo;
封逐光一愣:&ldo;师尊,你不高兴了?&rdo;
绿尧神情很冷淡:&ldo;没有。你养不活它。&rdo;
封逐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ldo;师尊,我没想养着它的,我只是抓来给你看看。&rdo;
绿尧:&ldo;我看过了。&rdo;
封逐光低下头说:&ldo;师尊,我这就把它放了。&rdo;
&ldo;嗯。&rdo;
封逐光走到外面,对着手里的灵雀小声说:&ldo;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抓你的。&rdo;
他摊开手,看着手里的灵雀翅膀扑啦一扇,飞远了。
绿尧看着小小的封逐光仰着头看着忍冬峰晴朗的天空,哈了一口气,他说:&ldo;这里,可真冷啊。&rdo;
……
&ldo;师尊,我背书给你听好不好?&rdo;
&ldo;你让我睡一会儿。&rdo;
&ldo;嗯。&rdo;
&ldo;师尊,我煮了药茶,你喝吗?&rdo;
&ldo;不想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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