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鱼郎一言不发,盯着石子路一瘸一拐回了最远头的草房。
将鱼倒在水缸里,摸出银锭看了半宿,想到那贵女冲他那叫天地失色的一笑,一张脸自己烧起来。嗅着身上那鱼腥味,拿了两个皂荚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才睡。缺失的小腿截面丑陋,他看了会沉着脸放下裤管,一夜却无眠。
第二日,他拎着鱼要去那宅院,出门前却放了回去,只拎着网杵着拐杖。
衔枝等了一日,不见人敲门,看着纸上写的那些讯息,面色不悦。
沉着气,一连三日,她又坐上小船去湖中心,果不其然那瘸子在打渔。
她特地不许婢女跟来,自己撑船,香汗淋漓追上他,刚站起来,脚一崴砸去。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忙回头抱她,两人滚到一块,衔枝怒骂:
&ldo;为何不来送鱼?哪有收了钱不干事的!&rdo;
他红着脸把人推开,遮住断腿:
&ldo;我没应下来,钱在这,小姐拿回去便是。&rdo;
衔枝拍开那银锭,盯着他冷笑:
&ldo;我就要你来给我送鱼呢?小姐我有的是钱,雇个人打砸了你那破茅屋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我缺个厨子和洒扫的,你来我家中做活。&rdo;
卖鱼郎一顿,沉脸:
&ldo;姑娘未免不讲道理些,我不要,你怎么还强迫?&rdo;
衔枝抬脚,脚尖放肆地勾他窄窄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卖鱼郎涨红的俏脸蛋,红唇勾了又勾:
&ldo;我就是缺帮忙的嘛,你这镇上的人我瞧着可不老实。不像你,虽然瘸腿却正派,他们都盯着我呢,我被家里害地藏在这里,每日都好生害怕。&rdo;
他一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任她逗弄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
&ldo;我不能看家护院,我就是个打渔的瘸子。&rdo;
衔枝不耐烦:
&ldo;总会烧饭做菜吧?姑娘我就缺你这样和软还能干的,可不许再违逆我,我要生气的。&rdo;
她蹲下,抹胸上挤出一道夺目的沟,叫卖鱼郎鼻子一烫,突然窜出两道热流。
衔枝一愣,笑开了:
&ldo;你怎么了?太热了?&rdo;
他连忙摇头,她再接再厉:
&ldo;送我回家。我撑船撑地手痛,抄小路走。我婢女出去办事了,你快给我煮个饭。&rdo;
她用袖子擦去血痕,使唤云里雾里的卖鱼郎回了家。
果真无人,卖鱼郎中邪似的帮着做了饭,这贵女客气地很,非要留他吃饭。她锁住门,他见状只好同她一张桌。
不知说了些什么调笑的,几次瞧着那凑到眼跟前的白嫩嫩胸脯,卖鱼郎几次头晕目眩,匆匆低头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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