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离职，你调到档案室。

薪水少了三成。

&rdo;

&ldo;世道不好。

我文凭低，现在满街都是大学生找不到工作。

我知足。

&rdo;

纯属胡扯。

雷再晖看过她的档案，认为这种心态很不好。

她既然没有勇气离开百家信，即使强颜欢笑也该奉承新人，而不是对旧人念念不舍。

&ldo;让我们回到昨天的调查问卷上。

你自己是否觉得在人际交往上存在一定的困难？&rdo;

虽然隐晦，但钟有初很快领会，是在说调查问卷的最后一题，每人选一个淘汰者。

大多数行政人员选了她。

&ldo;不至于太严重吧？&rdo;她讪笑，&ldo;每一项工作我都尽力完成。

也避免和任何人交恶。

&rdo;

&ldo;这并不能证明你人际关系良好。

四年来百家信员工每次出游，从未见你在合照中出现过。

&rdo;

那是摄影师将站在最边上的她给修掉了。

&ldo;这样的例子，我还可以举出许多。

&rdo;雷再晖道，&ldo;如果我们将企业比作一艘船，你正站在尾船舷上‐‐不是表演泰坦尼克，而是岌岌可危。

&rdo;

庞大的会议桌两端，分坐着高高在上的骨灰级企业营运顾问，和蝼蚁一般存在的橡皮白领。

面对运营顾问的步步紧逼，她已左支右绌，狼狈不堪：&ldo;雷先生，哪个公司没有边缘人士？企业不存在完美体系。

&rdo;

回忆闻柏祯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令她心如刀绞，语气飘忽：&ldo;哦，除了传销机构。

&rdo;

雷再晖手边放着一支银色的录音笔，拿起来，又放下：&ldo;体系完美也好，不完美也罢。

失败者无论藏身何处都还是失败者。

而一个成功的企业，是不需要失败者的。

&rdo;

虽然知道他话不饶人是天性，钟有初还是感到了深深的羞辱。

其实我们不是死敌。

你不过受雇来做企业体检，我恨你怕你，因为你是梦里那个纠缠我半世的无脸人‐‐即使如此，我也一直好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