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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姑嫂终于见面，俩人有说不完的话。红霞迫不及待告诉嫂子许多心事，红霞脸上浮现红晕，&ldo;你看，大伦还送我枪哪！他非说是我哥送的，我知道他的心意。他怎么没消息？&rdo;

白莲叹了口气，告诉她大伦他们也很难！敌人制造惨绝人寰的无人区，移村并庄，内部开始搞自首、反省运动，所有的党组织陷入瘫痪状态。红霞突然问：&ldo;我爹被俘，是地下党大崩溃到来的信号。你怎么不走？&rdo;

白莲说：&ldo;走？离开甜水坊后，我能跑出包围圈，可我不走！&rdo;红霞搂住嫂子，说：&ldo;我也不走，我要和你、大伦并肩战斗，再说你也舍不得孩子。&rdo;白莲摇头道：&ldo;不，不光是孩子，我有责任，一起重新拉起&lso;白莲红霞&rso;大旗！越难越需要咱，给老百姓鼓舞战胜困难的勇气！&rdo;一听这话，红霞热血沸腾：&ldo;那我和你一起干！&rdo;

白莲没正面答复，她面有难色地说：&ldo;即便真正的白莲红霞死了，这一面大旗也不倒！&rdo;红霞点头让她说任务。没想到白莲抚摸她的腿说：&ldo;你伤没好利索，腿有后患，组织上决定你到第4区工作。红霞一愣，立刻哭了，&ldo;你不要我了？我好了呀，嫂子。骑马打枪我都行，我真的不用你操心，我还能照顾你，照顾孩子。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搭档吗？你不要我了？&rdo;苑菁很激动地站了起来，可终因腿伤未愈而摔倒。

白莲扶起她：&ldo;是！苑菁，你不光是我的亲人，我的妹妹，也是我最好的战友，更是功不可没的真正的红霞，你走，对我来说，心里比谁都难受。&rdo;红霞流着泪告诉她：&ldo;我不在乎名义，可你太孤独，不能没个帮手！&rdo;白莲看着她，无奈地对苑菁说，上级给她又派来一个新人，对外是&ldo;假红霞&rdo;，目的是拉起&ldo;白莲红霞&rdo;这面大旗。

5

瘸老胡把曹迪带来，接替了苑菁。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也可算是个美男子，做事也挺有眼力见儿。白莲对这个新来的警卫员印象颇好。可没几天，曹迪的脸就拉长了，眉毛拧成个疙瘩，擦枪也没个精神。一早，在一旁玩耍的娃娃趴在水缸边死命大哭大闹。白莲正忙着，头也不抬地说：&ldo;抱抱她，给她弄点吃的！&rdo;接着俯在炕上的小桌前赶写情况报告。曹迪笨手笨脚地抱孩子，孩子拧着身子不干，尿了他一身尿骚味儿，呛得曹迪咧嘴皱眉：&ldo;吃什么呀？&rdo;&ldo;在笸箩里！&rdo;白莲头也不抬答了一句。曹迪看了看说：&ldo;笸箩里只有半个干馒头，&rdo;白莲干脆利落地说：&ldo;烧点水，泡泡烂，喂她。&rdo;曹迪用背包带子将孩子背着，饿急了的娃娃，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抹他一脊背。一锅水没烧开，孩子已哭得声音嘶哑。白莲忍不住跳下炕，一把抱过女儿，哄着拍着，安抚她，抓起了干馒头，咬一口，嚼巴嚼巴，用自己的唾液磨碎濡湿，再吐出来，送进女儿的小嘴。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曹迪擦着汗，满脸烟灰看着、怔怔地看着她，同情中夹杂内疚。

白莲告诉他日子就是如此，任务要执行，晚上外出！有时要抱孩子、洗尿布还有挑水捡柴火。除了擦枪，尚能证明他是男人，所有老娘们该干的家务都得干。曹迪终于忍不住说：&ldo;啊？我以为……&rdo;白莲厉声问他：&ldo;你以为什么？你以为白莲红霞是不食人间烟火？&rdo;曹迪摔门而去。

此后，又发生了琐碎的碰撞，这一对搭档便埋下了可怕的种子。

批评曹迪后不久，他们又在山里一个村里开会。那天，冷雨菲菲，白莲与曹迪在布置工作。瘸老胡带来了一捆毛笔，两身衣服接着督促她尽早动身。曹迪瞅着她：&ldo;你也要走？眼下，这煎熬真是难过，现在有群众流传着顺口溜：日本人岗楼钻天了，八路军大部队进山了，妇救会不再募捐了，青年团不喊一二三了，儿童团不跳霸王鞭了，县区干部都溜边了！&rdo;几个干部也在一旁叹气。

白莲当众呵斥曹迪：&ldo;你别说了。悲观失望情绪，都是不三不四的人故意编造散布！我们干部别再下传了。&rdo;曹迪脸上极为尴尬。待几个干部离开后，白莲训斥他：&ldo;曹迪，过去红霞从来不这样胡言乱语！&rdo;曹迪不服地说：&ldo;她是她，我是我。我干吗要跟原来的红霞学？&rdo;白莲生气地说：&ldo;你要跟红霞学的太多了！&rdo;曹迪瞪着她道：&ldo;我不是红霞吗？这么说我是假的红霞？&rdo;白莲冷冷地说：&ldo;假如你较真，也可以说，你距离真红霞还差得远！&rdo;曹迪讥讽：&ldo;差得远，你不让我掌舵怎么知道咱会不会使船？&rdo;白莲冷笑道：&ldo;风平浪静，谁都能掌舵！你执行吧。&rdo;曹迪脸红脖子粗地跟白莲吵，白莲冷眼看他说：&ldo;有意见，马上打报告，你可以走！&rdo;曹迪终于爆发了：&ldo;我！我没说要走。哼！白莲，你发号施令，我服从。作为新手，你的娃，我照顾。你还要我怎么着？来到白莲身边，说起来很豪迈、很响亮，实际上不过是白莲的警卫员！红霞是一条狗，舔你的狗！我曹迪也是个汉子，看女人的脸子，我不习惯！小草在大树的阴影，我曹迪是白莲的男仆，是红霞的替身，我受不了！&rdo;

二人正在争执中，突然枪声大作。他们匆匆掩埋了文件，指挥当地百姓藏到了地洞里，白莲和曹迪迅速准备撤离。岂料敌人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二人冲到邻居菜园子里，却发现了园门已锁。白莲不得已抱着孩子飞身越过两米高墙，而那头的曹迪，心慌意乱未跟上而被敌人生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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