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简洁的短袖开领衬衫和levis牛仔裤所包裹着的修长身躯,已经明显宽阔起来的肩膀和差不多成型的挺拔脊背,又让舒念不敢只把他当孩子看。
他都不知道究竟该拿柯洛怎麽办才好。
&ldo;我想送你一点东西。&rdo;柯洛手放在口袋里,说话的时候嘴唇微微往里面撮,小心地慢吞吞地,&ldo;我们认识这麽久,我还从来没送过什麽给你……&rdo;
&ldo;恩?&rdo;舒念露出微笑,边温柔地拨他的头发,边看他垂下眼皮,一手在口袋里摸索的时候抖动的长睫毛。这时候不需要客套的推辞,他们之间用不着。他也希望留下一些可以纪念的东西,而他们连张合照都没有。
&ldo;这个……&rdo;柯洛摸出薄薄一沓层层折叠着的纸张,半低着头递到他面前,&ldo;我只有这个了……&rdo;
&ldo;恩?&rdo;舒念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有些吃惊,迷惑了一会儿才迟疑地,&ldo;这是干什麽?&rdo;
&ldo;我想把我名下的股份划给你……&rdo;
舒念吓一大跳,被烫到了似的忙把那叠证明和委托书塞回他手里:&ldo;开什麽玩笑,越来越离谱了。快给我收起来!&rdo;
柯洛不肯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ldo;……你不要吗?&rdo;
&ldo;当然不要了!&rdo;舒念干脆地硬拉开他的口袋,要把那些悉嗦作响的纸放进去。他以为百分二十的股份是什麽?能随手拿来当礼券送人?他又是他的谁?凭什麽要这麽一大笔柯家的财产?!
&ldo;为什麽?&rdo;柯洛惶急地按着他的手,&ldo;你不喜欢吗?&rdo;
&ldo;柯洛,百分二十的股份……&rdo;舒念有点头痛地把手抽回来,&ldo;是什麽概念,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哪能这麽随便给别人?好了,别闹……&rdo;
&ldo;我是认真的,拜托你收下,好不好?&rdo;
&ldo;不不不……我不能要,&rdo;舒念苦笑着连连後退,&ldo;别胡闹了,我跟柯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平白无故受这麽一份大礼,太荒谬了,小洛,你别拿我寻开心。&rdo;
柯洛一脸空洞的失落,手还保持着半伸出去的姿势,垂下睫毛默默站着,半天不说话,只是发着呆。
&ldo;小洛?&rdo;
&ldo;你真的不要吗?&rdo;被遗弃似的微弱声音。
&ldo;小洛,这不是开玩笑的,实在不能收……&rdo;
&ldo;我只是想送你东西而已,不要你回礼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觉得有压力,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送给你……&rdo;柯洛把手放回口袋里,半低着头,在地毯上无意识地来回磨着脚,&ldo;……你是害怕收了这个就得做什麽来回报我吗?完全不用的,你肯收下我就很高兴了……&rdo;
&ldo;不是的小洛,&rdo;舒念心脏又开始发疼,忙过去安抚地握住他的胳膊,&ldo;我不收也就只因为不能收而已,这不合适……&rdo;
他想说我不值得你这麽对我,但没说出口。
柯洛的眼圈已经红了,本来谨慎地向里撮着的嘴唇微微撅起来:&ldo;可是我……只有这个了……&rdo;
&ldo;那你想要什麽呢?我没有别的可以留给你……&rdo;
&ldo;我想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能明白吗?&rdo;
舒念&ldo;恩&rdo;了一声。他当然明白这种心情。
&ldo;我除了自己,就只有这些。我的感情你已经不肯要了,这个也不要吗?那我……我能给你什麽呢?我有什麽是你愿意要的?……&rdo;
舒念几乎是脱口而出:&ldo;我什麽也不需要啊。&rdo;
柯洛呆了呆,有点亮晶晶的东西在他的长睫毛上闪了一下,舒念没来得及看清,他就转过身,还是维持着手插在口袋里的倔强姿势,小声地:&ldo;明白了,不要就算了吧……晚安。&rdo;
&ldo;小洛……&rdo;
&ldo;我去睡了,行李你不用再收拾,我不会带的……我用不着你可怜我。&rdo;
舒念叹了口气,抓住他肩膀硬把他转过来,少年红通通的眼睛和强忍着的眼泪让他有种伤口被牵动的疼痛。他用长辈最温柔的动作把自暴自弃地抽噎着的男孩抱在怀里,摸着那分明已经坚实起来,在他面前却又莫名脆弱的脊背:&ldo;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rdo;
柯洛压抑了很久似的爆发出来,啜泣着揪紧他的上衣。舒念和他相互拥抱着,只觉得越来越软,软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ldo;不&rdo;字。
不肯接受就是遗弃,他知道不收的话,在分离的漫长时间里,柯洛就孤独得连一点可寄托的想念都没有了。
&ldo;乖……&rdo;舒念反复安抚小动物一般抚摸他的背,&ldo;好吧,我先帮你保管……等你需要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拿回去,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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