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处软组织挫伤&rdo;
&ldo;不明原因过敏&rdo;
&ldo;血红蛋白偏低&rdo;
……
漆恻一项一项往下看,直到看完,他都不能相信这是属于隐的体检报告。
况且,这还是之前,在没有将他交给国王之前的体检。要是放到现在‐‐漆恻想起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有医生之前的告诫‐‐怕是这报告上让他胆战心惊的内容还要多上一半吧……
漆恻忽然就开始质疑,像饶和曲这样的孤儿在&ldo;喋域&rdo;那样的地方无人关心无人疼爱、满身伤痕在所难免,而他和隐的父母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态,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
漆恻几乎没有思考就拿着这份体检报告气冲冲地下楼去找漆尊。只是还没走下楼梯,便被正在二楼茶室喝茶的姬瑾懿叫住了。
&ldo;什么事这样匆忙?&rdo;姬瑾懿喝着她最爱的玉蕊茶,身边虽然没有曲服侍着沏茶一个人倒也自得其乐。
漆恻脚步顿了顿,犹豫着还是走进了茶室,&ldo;母亲。&rdo;
&ldo;坐。&rdo;女人淡笑着,亲手给漆恻冲了一杯茶。&ldo;好久没见你这副模样了,出什么事了?&rdo;
漆恻坐下后依旧显得犹豫,他本是打算好好质问父亲一番的,现下母亲如此轻声细语同他讲话,他便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ldo;这是,前些日子恻儿带隐去医院做的体检报告,您看看。&rdo;
女人稍显怔愣,她猜到大儿子这般反应该是关乎小儿子的事,却没料到是身体出了问题。她略带迟疑却又急切地打开了牛皮纸袋,一目十行看完了两张纸,表情也不禁凝重起来。
&ldo;恻儿不愿相信,您和父亲当真如此‐‐&rdo;
&ldo;你想说,铁石心肠?&rdo;
漆恻不说话。
&ldo;没错……&rdo;女人无奈地苦笑,&ldo;我也确是没资格说什么的。我和你父亲,对不起小隐太多。&rdo;
漆恻紧紧皱起眉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怨怼和对隐的心疼,&ldo;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小隐送进&rso;喋域&rso;?为什么不让他早些回家?&rdo;
是啊……为什么呢……
姬瑾懿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眼眶忍不住红了,却还是忍着苦涩不愿替自己辩解分毫,她不想让漆恻以为她是为了不被责怪而推卸自己的责任。&ldo;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小隐的身体需要慢慢修养,你多照顾他。对小隐,要多些耐心,别总是苛责。&rdo;
对于母亲的闭口不提漆恻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愤怒,他握了握拳头,&ldo;一定有原因的对吗?请母亲告诉恻儿吧。&rdo;
两人谈话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饭点,漆恻心情凝重地从茶室出来,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门口的隐。
在这一瞬间,窗外的风吹起了米白色有着透明繁复花纹的窗帘,飘飘扬扬似在起舞。
忽然有些感触,有些无措的愧疚,还有些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漆恻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好,至少这个人,还好好的留在了自己身边。
不近不远,就很满足。
&ldo;进来吧。&rdo;漆恻擦过隐的肩膀走进了房间。
隐点点头,跟着进去,像从前一样乖乖关上了门。
&ldo;找我有什么事吗?&rdo;漆恻也如往常一般在自己床边坐下,刻意用轻松的语调平静地询问。
隐就那么站在漆恻面前,这样的画面给人一种时空交错的错觉,好像,两人之间还仅仅只是从前单纯的主仆关系。
&ldo;是,&rdo;隐比漆恻想的要冷静淡然很多,&ldo;…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想来告诉你。&rdo;
他昨天晚上还以为,以隐这些年被调【教】出来的奴性,想要改口变成正常人,一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只是他显然没有料到,隐从来就没有很大的奴性。在漆恻之前,他从未卑微地跪在任何一个人面前任凭责罚。喋域的训练的确教会了他顺从,可是从未磨灭过他骨子里的骄傲自尊。
漆恻恍惚了一阵,才道,&ldo;你说。&rdo;
隐能看出漆恻眼中的闪躲,他也知道对于两人违背伦常的感情他应该做的,理应是闭口不谈且避之不及。可是,感情是情不自禁不加思索的,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不去思念。
所以在挣扎的间隙他偶尔会希望,出现奇迹。
隐淡淡地开口,开始讲述那一次、漆恻的好友荆燃来家里拜访时的事情。
漆恻觉得这种淡淡的宁静有种让他惊讶的欢喜,听隐说话就像一种享受,被自己喜欢在意的人注视,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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