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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兰坐在床垫上,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又听到钥匙在门里转动。
他赶紧把小史的照片收藏起来,自己躺到床垫上闭上眼睛。
然后,公共汽车走了进来。
她踢掉了高跟鞋,走到卫生间里。
然后,她穿着白色的睡袍走了出来,在阿兰的身边悄悄地躺了下来,用手背和手指拂动他们之间的被单,仿佛要划定一个无形的界限。
她还是那么温文、顺从,但是谁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继续爱着阿兰。
因此,这间房子像一座古墓一样了。
三十七
后来,那个女贼又回到了衙役当初捕获她的地方‐‐高高的宫墙下,披挂着她的全部枷锁,在那里徘徊,注意看每个行人。
而小警察也在公园里徘徊着,有时走近成帮打伙的同性恋者。
但是,他没有勇气和他们攀谈。
在他心目里,阿兰仍是不可替代的。
在我们的社会里,同性恋者就如大海里的冰山,有时遇上,有时分手,完全不能自主。
从这个意义上看,小史只是个刚刚开始漂流的冰山。
生为冰山,就该淡淡地爱海流、爱风,并且在偶然接触时,全心全意地爱另一块冰山。
但是这些小史还不能适应。
小史合上了阿兰写的书。
小史开始体验自己的贱:他环顾这间黑洞洞的屋子。
白天,在这间房子里,没有一个人肯和他面对面他说话。
处此之外,喝水的杯子最能说明问题。
派出所里有一大批瓷杯子,本来是大家随便拿着喝的,现在他喝水的杯子被人挑了出来。
假如有人发善心给大家去刷杯子的话,他用的杯子必然会被单独自挑出来;而假如是他发善心去刷杯子的话,那些杯子必然会被别人另刷一遍。
这些情况提醒他,他已经是这间房子里最贱的人了。
三十八
天已经很晚了,另一个警察从外面进来,说:还没走啊。
小史告诉他说,他值夜班。
对方则说:所长说了,以后不让你值夜班了。
小史说:为什么?对方说:你别问为什么了。
不值夜班还不好吗。
说着用椅子开始拼一张床。
小史说:干吗不让我值夜班哪。
对方说:你老婆和所长说的(这就是说,告诉单位了)。
他还说:两口子在一个派出所多好啊,女的不值夜班,男的也不值夜班。
说话之间,床已经搭到半成。
那个警察走到小史面前说:劳你驾,把椅子给我用用。
说着把他臀下的椅子也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