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得有个把钟头了吧。&rdo;
沈放指尖紧紧抠着筷子,三两下将饭吃完就上了楼。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从沈放房间的窗户望出去能窥见凌君则他们院子的一角,但仍然无法看到全貌。
他只能焦急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想着凌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心软让凌君则起来。
他希望凌娅能马上母性泛滥放过凌君则。
但是凌娅的心显然要比沈放想的坚硬许多,直到晚上九点多,凌君则房里的灯才亮起来。
沈放一把扑到窗边,见只有凌君则一人身影,问:&ldo;你妈呢?&rdo;
凌君则瘸着腿往窗边走:&ldo;在楼下,睡了。&rdo;
沈放听到凌娅睡了立马将床板一搭,从自己屋里爬到了凌君则屋里。
他见凌君则走路都不太好走,就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ldo;你妈心也太狠了!&rdo;他把凌君则一条腿搁在自己大腿上,撩开裤腿一看,膝盖都是青紫的,立时倒抽了口冷气。
凌君则疲累地靠在床上闭上双眼:&ldo;她对我期望很高,结果我让她这么失望,她当然会生气。&rdo;
沈放将他腿暂时搁到床上,下床弄了条滚烫的热毛巾,嘶着气叠成小块给他敷上了。
&ldo;不就一个破什么杯吗?以后又不是没机会得其它奖了!&rdo;他边敷边轻轻按揉。
在他看来这不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比赛吗?得了冠军自然锦上添花,没得也不能怎样啊,凌君则实力摆那里,以后自然多得是机会。
&ldo;是啊,还有机会……&rdo;凌君则喃喃着,不知是说给沈放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没有将真相告诉沈放,告诉任何人。没有必要让沈放也跟着一起难过,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同情他,或者为他愤怒、伤心,这一切都由他自己承受就好。
这一切,他自己能承受。
第十四章
疁城三中设有初中与高中两个学部,高中每个年级有三个班,钟憶和沈放非常巧的被分到了一个班,胡嘉乐在他们隔壁。
上了高中之后,沈放就开始住在他外婆家,冯女士彻底对他放任自流。
人有时候很奇怪,过了某一个年龄或者某一个坎儿,就会抛却过去想要尝试不同的事物,任何以前没有试过的,新鲜的东西。
沈放他们也是。
高一那年,为了耍帅,沈放抽了人生中第一根烟,红色万宝路,结果被呛了个半死。但自从那时起,他的烟瘾就再没断过。只是他从不会在凌君则面前抽烟,也不让对方知道自己会抽。不仅如此,他也不允许钟憶和胡嘉乐在凌君则面前抽,更不让他们将自己学会抽烟的事告诉对方。
&ldo;你身上……有烟味。&rdo;
凌君则发问的时候沈放正躺在他床上边吃零食边看漫画,闻言眉尾一跳,差点露了马脚。
&ldo;就让钟憶他们别抽别抽,硬要抽,还在厕所那种地方,肯定是那时候沾上的。&rdo;沈放一脸嫌弃,&ldo;你说他们也不怕抽出一嘴屎味来。&rdo;
凌君则的目光充满审视意味:&ldo;所以你没抽?&rdo;
沈放就怕被他闻到烟味,所以见他之前都会吃口香糖或者先刷牙,只是身上的味道却始终没办法去除。
但没关系,他仍可以扯谎圆过去。
张开嘴呵了口气:&ldo;你要不要检查?&rdo;
凌君则盯着他看了几秒,当真凑了过去。他如同某种灵巧的动物,安静、诡秘,带着兰花的香味。
沈放一动也不敢动,任对方从他的脖子一路嗅到唇角。
凌君则离他极近:&ldo;……柠檬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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